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笑焉城望了望那邊動靜。
「不多了,只消片刻。」
「酸嗎?」楚令問。
笑焉城微笑道,「若是不酸,定然是騙你的。」
「對不起,讓你陪著我如此幸苦。」
「我們之間,沒有誰對不起誰。你……」笑焉城遲疑道,「你不介意我是劉子展的人?」
「我說過,即使你站在劉子展那一方,即使有一天我們不得不敵對,我也不會怪你,當然也不會傷害你。」楚令堅決道。
一點涼意落在了楚令肩上,楚令只覺得那人越抱自己越緊,就像是——想要將自己融入她體內一般……
「謝謝你,楚令。」
楚令微微仰起頭,仔細看著對方,腦袋裡的影子愈發的清晰起來,那人的身影如影隨形,從未忘卻過。先前守候著她,只知道她已然在那兒沉睡,直到面龐模糊,楚令仍舊執著於念,彥青戒是她心中不可磨滅的一個印記,不管過去還是將來,彥青戒會一直一直存在於她的心中。
「楚令,逝者已矣,你我都知道你心中那個人可能只是一個夢,你為何不往前看,盡情想用你的壽命,來換取這一生的愜意自在?」笑焉城苦笑著開口,她在盡力勸解這個痴情人。
楚令的眼眸一黯。
逝者已矣。
「不,她未曾死,我也未曾活。」
「那式雲簡算是什麼,難道你沒接受她?」笑焉城直接問出口。
楚令沉默一會兒,繼而道,「雲簡也是我的一個夢,我對她,是不忍。」
笑焉城也沉默了,此刻多想撫平楚令心中創傷,可是情況不允。她眼角餘光瞥見一個身影站在玄絲另外一側,眼眸亮了亮。
「陸雲梵?!」
楚令聽見這一聲叫喚,嘗試著朝另外一側瞧去,果然見到了一個面色陰冷的人捏著帶血的劍,朝著玄絲的方向走來。
她的臉色微紅,便走邊往後邊瞧去,似乎有東西在追趕,遠遠的瞧見楚令和笑焉城親昵的抱在一起倒在地上,臉上便愈發的不好看了。
「好你個彥念青,帶走了師妹又和另外一個女子搞在一起,你還要不要臉面!」她說的義正言辭,平舉著劍,眼睛簡直就要噴火。
「你別過來!」笑焉城道,「這兒有機關!」
楚令看了一眼笑焉城,不明白她為何要這麼做。
是陸雲梵開了青戒的棺,是陸雲梵陷害式雲簡,也是陸雲梵在靈柩之塔拋下自己……
「笑焉城,你少假好心!」陸雲梵警惕的看了看四周,並未看出端倪,但身體還是停頓下來了,「哪裡有機關,我看你們倆不是好端端的麼?」
「陸雲梵,話已至此,信不信由你。」楚令沒有好氣道。
「楚令,陸雲梵還不可以死。」笑焉城小聲的對楚令說了一句,又對著陸雲梵喊,「我和彥念青困在這玄絲之中,這道路的另外一側被不死蟲擋住,你若唐突而來,便會被這玄絲切的粉碎!」
陸雲梵真沒料到這裡這種情況,驚詫道,「你說,這裡有玄絲?!」
「不錯,我們正困在玄絲之中,不信你瞧那些不死蟲,不正一個一個被切的粉碎嗎?」
陸雲梵眯著眼往對面瞧去,果然看見有幾隻蠕動的殘肢,黏糊糊的甚為噁心。她著急的往後看了看,又遲疑著上前。
「顧不了那麼多了,你們說,玄絲之中還有何處可容身?!」
「你躲這裡來幹嘛?」楚令依舊語氣不善。
「廢話少說,有還是沒有?!」陸雲梵著急了。
笑焉城輕聲對楚令道,「既然是此人開啟了彥青戒的靈柩,那麼也必須以此人祭奠亡魂,才可令靈柩之人安寢,你的青戒才可以赴你的千年之約。」
楚令看了她一眼,眼神中的意思明白不過,她是在問,為何笑焉城會知曉這些,但她並未開口,因為了解那人的答案永遠只有一個,那便是筆記所記載。
「陸雲梵,你且用灑血試試,我再來看看何處可容身。」楚令道。
陸雲梵卻不同意。「你又要耍什麼詭計!」
楚令冷哼。
「不識好人心,你若不做,我便無法幫你,你且自己度量。」
陸雲梵狠狠瞪了楚令一眼,繼而咬咬牙,狠心將自己手腕咬出了一個傷口,按照楚令的意思朝前面灑去。
「你不是說你記住了所有的構造嗎?」笑焉城蹙眉問。
「我這是報那日在靈柩之塔的一箭之仇,她那時候捨棄了我,我讓她失點血算是小懲大誡了。」楚令道。
「你還真記仇。」笑焉城笑了。
楚令沉默,繼而很認真的開口。「她對我所做的所有事情,我都可以看到雲簡的面子上饒過她,但她對我心愛之人所做的事情,只要我楚令活著一日,便不會忘卻。是我的優柔寡斷害了青戒,而我卻一而再再而三的屢次再犯類似錯誤……」
「如果彥青戒說沒關係,如果彥青戒說她喜歡你的善良,你會如何?」
「嗯?」
笑焉城並未繼續說下去,有些事情她自己懂便好。
「你們兩個親親我我好了沒有,快幫我看看!」陸雲梵是真的著急了,跺著腳。
楚令從未見過如此心急的陸雲梵,好奇的朝她身後看了看,果然瞧見了一些不尋常,幾個眼睛在略微黑暗的遠處發著悠悠的光,看起來與靈柩之塔內的腐敗生物相似。知道馬虎不得,便仔細看了看玄絲內的構造,可實在無法再容納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