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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好。」花慕容說罷扯了扯繩索,示意上頭這兒準備妥當,而楚令也開始動作了起來,雖然已經繞住腰部,但以防萬一式雲簡還是小心翼翼的用手拽住上頭的繩索。花慕容瞧見式雲簡很的便被拉了上去,心下有些疑惑。
莫不成是自己看走了眼?
但也未見那繩有多磨損,想必楚令拉的也是輕鬆,於是在等下一輪便索性將自己吊了上去,眼睛一閉,心道:我是真名之所在,必定不會在這裡丟了性命!
而那一頭,楚令正認真的搖著手裡的工具,不讓幫忙的式雲簡則饒有興致的做在一側,手扶著下巴,以一種好奇又開心的表情看看楚令,又瞧瞧在她手裡轉動的工具。
「借用此物可省力?」她問。
「嗯。「
式雲簡的眼睛開始發光。「是你想的?」
「不是。」楚令頓了頓,她只不過是借用幾個齒輪來節省一些氣力,另外也可稍微調整一下繩索的角度,這些在現代只不過是小學生的都會的把戲。
從剛才開始便隱約感覺到了身邊的視線,恁楚令怎麼無動於衷也是無濟於事,忍不住開口道:「可不可以不要用這種眼神一直盯著我?」話剛說罷,又覺得好像語氣頗重,便補了一句,「我不太習慣別人一直瞧著我。」
「原來你也在看我。」式雲簡微微一笑,「不然你怎知我看著你呢?」
楚令一時也無法反駁,只道是此女伶俐,便不再答她。而說話間,花慕容便已經吊了上來,兩個人起身,一左一右想要拉他上來,卻不想花慕容臉色一變,大叫不好。
式雲簡順著花慕容的視線往後望,而楚令則一個背轉便到了式雲簡的後頭,一個冰冷而又銳利的兵器一閃而過,刺入了她的心窩,頓時血光飛濺。
楚令吞了一口黑血,抬手握住那劍,一用力便將那劍頭壓斷,眼睛惡狠狠的盯著來人,一腿飛踹,便將那人踹翻在地。
青戒,若是當時我來得及如此,你也不會再次離開……
「楚令!」式雲簡剛意識到發生了什麼事情,欲要轉身,卻不想衣服被人扯住,生拉著她重新往斜坡掉落。原來是花慕容見前面有人持劍而來,下意識便要往後退,卻不想身後是險峻斜坡,滾落之際便抓住了前面之人。不曾想帶起了連帶效應,三人又重新跌落。
式雲簡艱難之中拉住楚令,抱著她,試圖用自己嬌弱的身軀護住這方才為自己擋住一劍的人。
你不可有事,千萬不可有事……
☆、第四章
這裡沉睡著我最愛的女人,千年之後便會醒來……
「你是誰?」
「我是彥青戒,柳夜的妻……」
「……」
「青戒,你想要什麼我都會給你。」
「王子殿下,青戒只想要自由而已……」
「你別走——」
楚令追到了一個青翠竹林中,泥濘小路盡頭,是她朝思暮想的人的背影。長長的髮絲被微風輕輕拂動,窈窕身姿在落日映照下卻顯得清冷許多。
楚令拼命去追,卻眼見著那人漸走漸遠,像是仙境之中的一縷煙塵般,很快便要消失殆盡。她猛的一撲,卻抓到了鏡花水月,原來,那只是一場夢而已。
是你入了我的夢,還是,我是你的夢?
青戒,你可知我想你念你,生生世世不絕……
「你醒了?」
式雲簡放大的臉就在面前,右臉頰上有一道劃痕,似是被粗頓之物所刮,雖然是小小劃痕,但於如此女子而言必然是揪心的大事,但她似卻不以為意,一味的守在楚令身邊,悉心照料。
楚令半坐起,發現自己睡在雜草鋪成的榻上,對著式雲簡微微點頭道了聲謝,便強撐著起來。
式雲簡雖擔憂她的傷勢,但也知她倔強。嘆了一聲繼而轉向邊上昏迷之人走去。花慕容看來也是傷的不輕,自己若不是有楚令護著,恐怕已經被那一劍奪去性命。替在叫喚哀嚎的花慕容餵了水,式雲簡又偷偷去瞧楚令,見她衣袂輕輕隨風揚起,背著手,仰頭不知望向何處,一派仙風道骨模樣,不禁心下動容。
「我昏迷了多久?」
「嗯?」式雲簡抬頭,正好對上楚令的視線,稍稍一愣,眼裡閃現一絲不同尋常的東西。
楚令也是一下恍惚。方才這感覺,分明覺得她便是青戒。
想罷,又以一種探究的目光去注視對方,直到盯得式雲簡竟有些不好意思,還是花慕容瞅著這倆人不對勁,搶口道:「又說送我們出去,這下可好,跌的更深了。這裡前不著村後不著店你又受了重傷,咱們就只能在這裡等死了。」
「楚大哥是為我才受傷的,怨不得他。」式雲簡開口說罷便又覺得不妥,人家又未嘗問自己解釋自己這麼出口豈非太過?
楚令並未瞧她,而是望著上方。有一群大雁排成人字形飛過,與夕陽互相映照,倒頗有舊時文雅之風。不免自嘲的勾了勾嘴角,笑自己太過愚笨,竟然有人在身後也渾然不知,才招此大禍。
又或者——
根本就不該救這兩人,自己和青戒在墓中相守豈非絕佳?
「楚令你聽見沒,若不是雲簡妹妹與你說情,我定不饒你。沒本事瞎吹牛掰什麼掰嘛真是,害的老子受苦……」
他是見楚令沒甚好本事,才越發的不尊重起來,言語之間,隱約有一種輕蔑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