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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量四周,並未見彥念青蹤影,便梳洗完畢,推開了房門,朝著自己房間走去,心裡想著若彥念青無處可去,能去的也就只有自己的房間了。剛想推開房門,卻見身邊式雲簡的房間頗多動靜,好奇之下將身子挪了過去,式雲簡的房間門並未完全關緊,露出一條細長狹小的門縫。元楚貓著腰湊近去去瞧,畢竟是小孩心性,好奇之心皆有,但卻瞧見了意料不到的結果。因為她在式雲簡的房間中看見了另外一人,而那人便是本該在自己房門中的彥念青。
驚詫的捂住了嘴,眼睛卻瞪的比銅鈴還大,元楚雖曾年輕,但也知道男女之事,可兩個女人之間……
又仔細瞧了瞧,兩個人也並無諸多不妥,衣衫且都還是昨日那套,彥念青的衣服除了有些褶皺外也無其他,想必兩人並未發生什麼。
正出神間,卻見楚令已然朝著門口走來,面上略有羞紅之色,元楚見狀匆忙閃到自己房門前,假裝敲門。
「元楚。」楚令在她身邊喚道。
元楚側頭,盯著楚令上下打量,視線又越過了她,沒看見式雲簡跟出。
「你怎麼從式雲簡姐姐房間中出來?」元楚問。
楚令面露尷尬,清了清嗓子道,「早上找她有事,你昨晚睡的可好?」
元楚見她不願意多說,便接口道,「還可以,今日如何打算?我們已然入了古哀牢,此地已然被新朝所管轄,然路途遙遠,交通不便,新朝也是有心無力,這裡的郡縣長官可以說是一個土皇帝,朝廷根本管束不了。而這裡的子民也有愈漸夷化趨勢,作風習性與以前的哀牢族人類似。」
楚令閉上眼,腦海中那日哀牢覆滅的情景閃現在眼前,她的父王,她的母后,她所愛的哀牢土地上的人民,全都因為自己而在一夜之間傾覆,拜—元夕所賜。
「你可知道哀牢國為何覆滅?」楚令睜開眼,看著元楚。
「知道,」元楚毫無懼色,「都是我母親的計謀。她以和親為名,讓哀牢國放鬆警惕,然出兵為實,一舉奪下哀牢。」她邊說著,眼裡邊閃著光,帶著一種憧憬之意,看得出甚為崇拜元夕。
楚令搖了搖頭,她欣賞元楚小小年紀便有的遠見,也高興元夕能夠教導出如此一個伶俐的女兒,但也感慨元楚身上所體現的元夕殘忍的一面。
她摸了摸元楚的頭,笑道,「若是元楚會如何?」
元楚沉思一會兒,道,「若是我,首先會殺了哀牢王儲柳夜,再滅了哀牢王族,其餘人都沖作邊關,而不會將柳夜留下來。」
楚令心中一凌,「為什麼?」
「因為只有柳夜,才是引起這場腥風血雨的最終元首,他若不在,這裡也不會發生這麼多的事情了。」
楚令聽了,沉默不語,元楚說的都對,若是死的是自己,這一切的一切或許都不會發生。因為自己一己私慾,覆滅了哀牢全國。但楚令無悔,只要救得青戒,只要換她一時安穩……
楚令的神情逃不過元楚的眼,元楚的猜測又得到了證實,微微嘆了一口氣,牽住楚令的手道:「彥哥哥,若是有一天你我必須成為敵對,你會如何?」
「那要看你要的是什麼。」
「若是你的命呢?」
「我的命早已沒了,你要不了。」
「若是你最為重視的東西呢?」
「那可不行。」
「若是——哀牢寶藏呢?」元楚警惕的問,微微抬眼,去看楚令神情。
楚令挑眉道,「你也要那寶藏?」
元楚剛要回,卻見式雲簡匆匆而出,看見兩人微微一愣,繼而倉促道,「快走,我從窗外看見對面來了一群人馬,正是劉子展那群人。」
「可曾看見母親?」元楚緊張問。
「見一馬車,想必你母親在裡面。」
「他們會在何處住下?」楚令問。
「劉子展是地方官員,必然住驛站。」元楚道。
「那麼我們先試試元夕公主是否真的在那車上。」楚令一邊建議道,心中卻隱約擔憂起另外一人來,笑焉城會在何處?
「怎麼試?」式雲簡問。
楚令沉思了一會兒,繼而看向元楚,「只好勞煩郡主跑一趟。」
劉子展剛入了哀牢城,便聽見有人來報,說是元楚郡主前來相見,問明只來了郡主一人,雖曾疑惑,但也只得讓她進來,畢竟眼下還未撕破臉面,名義上,自己還是臣服於元夕公主的臣子,郡主來了,自然要親自相迎。
可元楚是何人,終究不會太守規矩,果真一人只身前來,一見劉子展便不客氣的上座,咕嚕喝下一盞茶,才道,「劉子展,我母親呢?」
劉子展望了一下門口方向,才道,「公主在後房休息,臣不敢勞累公主殿下。」
「你們為何在此?」元楚直接問了。
「臣只聽說綠林劉秀在此作亂,故來親自擒拿。」
「你是蜀郡太守,這裡的事情自然有這裡的官員來管,與你何干,與我母親何干?」元楚咄咄逼人,按照楚令的吩咐,處處找劉子展的茬,這樣才可讓他發怒,劉子展一發怒,自己有間隙可尋,到時候或許會將元楚和元夕關在一處,再用事前約好的信號交代楚令,如此,楚令和式雲簡便可輕而易舉的找到自己和母親,一同救助也就方便許多。
「你——」劉子展攢緊了拳頭,臉憋的通紅,卻隱忍著並未發作出來,而是深深吸了一口氣,「郡主今日來,是為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