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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我沒事。」楚令恢復了往日神態,站起來,背對著式雲簡道:「打擾了,今晚早些休息,明日,我們便離開此處吧。」
「你——」式雲簡不明白為何她情緒變化的如此激烈,「可是,唐姐姐……你……」餘下那幾個字怎麼也說不出口,照理說,自己沒有質問對方的立場。
「她的命已經救回來了,餘下的,全看唐尊。你說我冷血也罷,說我無情也好,若是要救這一城的百姓,我彥念青恐怕沒那個能力。」
式雲簡一愣,看著她離開,她覺得這並非彥念青性格,這不像她……還是自己本來就看錯,她原本便是自私的人。思緒飄到很遠,式雲簡雙手握在一起,放在圓桌上,思量了許久才豁然開朗。
若是見她為了那些人犧牲,自己也會心疼的罷……
胳膊交叉墊在桌子上,下巴磕著,望著唯一的燭光開始發呆。卻是滿腦子的彥念青,她帶著她特有的溫和的笑容,迎面而來。
「討厭啊!」
楚令並沒有入睡,而是見隔壁燈火滅了才偷偷的溜客棧,果然如她所料,晚上的客棧空無一人,不用說,一定是被唐尊抓了回去。其實楚令一直不明白,為何這些人會心甘情願的回到地道里,平時也不見唐尊派人來。
剛出門,便依稀聽見了笛聲,悠遠流長的從遠處飄來。
楚令依稀瞧見幾個人影從巷口晃晃悠悠走了出來,便覺察到了其中玄機。這笛哀牢也有,喚曰:哀笛。與哀牢名相同由來,是因哀牢鳥過於悽慘的哀嚎聲而來。以前常用來馴獸,卻沒想到現在被唐尊利用,以其控制人的心智。跟了幾步,還是在巷口停住了,她回頭便瞧見一口井,微微蹙眉,幾步便走了上去。
往下一看那井,還好不是死的,楚令轉動木桶,拉了上來,以手捧之,喝了一口。卻不想這井水卻有一股怪味,是——墨淚?
楚令大驚,怎麼會有墨淚在此處?!這世界上唯一的墨淚不是已經被青戒所吞了嗎?為何……
一咬手指,讓自己的血液滴落在手中水上,幸而此間墨淚之毒稀鬆,若要解決也並非完全沒辦法,只是……
楚令看了自己指尖,又望了一眼空中明月,影子被長長拉長。
只是,若救了這一城之人,自己怕是有許久不能恢復,那麼青戒……
她搖了搖頭,像是在否認自己,看著井下倒影著自己的臉的井水,下了決心。若是青戒在,也不會讓自己見死不救吧,這可是一城的百姓。況且,無論如何也要弄清楚墨淚的來源,為了青戒,也為了自己。
想罷,楚令撿起地上一塊小石,對著自己手腕便是一割,暗紅色的血液從瘦削的手腕中間洶湧而出,楚令皺著眉,強忍住不適感,漸漸的臉開始發白,嘴唇也失去了血色。
她自嘲的笑了笑,此時竟然想起了很久以前前去獻血站獻血半路而逃的趣事,想不到此時自己竟然能捨棄這麼多。
腿腳漸漸軟了下去,楚令越來越覺得自己快暈厥了,靠在井邊,視線漸漸模糊了起來。
差一點……
還差一點……
若是明天,這裡的百姓都喝了這口井的水,應該都會沒事了……
都會沒事了……
身體癱倒在井邊,楚令想要抬手按住傷口,卻無奈再也沒了力氣,眼睛已經快要睜不開。
我真糊塗,明明說好了不救的,怎的,又心軟了……
楚令嘴角輕起,望著濕漉漉的青石板路,臉色愈來愈差。直到依稀聽見稍遠處傳來的一陣急促的腳步聲,那人的香味從背後悠悠散了開來。
雲簡……你還是來了……
作者有話要說:哎呦,明天開始上班,真心不想去
☆、第十八章
式雲簡端了熱水進屋,仔細擰乾毛巾,坐在床榻邊上,細細的替那人拭去額上汗水,她已然發了燒,儘是說一些胡話蠻話,兀的竟一把抓住了自己的手,嘴裡卻念叨的別人的名字。
彥青戒,聽起來像是個女子。
式雲簡說不上心中滋味,只是靜靜的望著床上此人。抬手,欲要替她揭去臉上偽裝,卻在前一刻停下,手懸在半空中,隔著不遠的距離,式雲簡忽而笑了。
我又何苦追尋你是何人,你是女子,我也是女子,如此便夠了。
眼眸黯淡,帶著一些悲傷。
推窗,一習涼風吹入,暫時將她從苦悶中帶出,遂有了一絲清明。兀然腰身一緊,式雲簡本欲推開,但聞見熟悉清香,便作罷了。只是心間卻像是有小鹿一般,跳的分明。
「我要你……」後邊的人在耳邊吹氣。
這一聲羞煞人的話語,被聽入了雲簡耳中,登時羞的面紅耳赤。
「你,莫要胡鬧!」雲簡嬌叱道。
無奈腰間越發的緊了,兩個人近乎是貼身而站,那人動作越發張狂,欺身下來,竟在脖間親吻,點點斑駁落下,雲簡不免覺得腿腳酥軟,竟再也使不上力氣。
「你——」
她欲張嘴抵抗,卻被對方搶占了時機,借用扭頭之際以一張潤唇堵住了雲簡的嘴,舌頭侵略似的進入口中,與雲簡的丁香小舌不斷挑逗,雲簡未曾嘗過如此滋味,只覺得一時間天旋地轉,抬手,繞過她的脖頸,微微仰頭,稍稍踮腳,順從的與她激吻。
對方似乎還不滿足,慢慢的將在她背後的手探入衣襟之中,一直向上,再向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