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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貓為災情心焦而且心裡的猜測始終沒有得到證實,所以兩人簡單收拾了行裝,就直奔城中的米鋪探查情況。
就暗衛先前調查的數據來看, 城中原先一共有24家米鋪,可見古澤糧食貿易之繁華,但是水澇饑荒之後,有7家米鋪不知何故突然關門, 還被官府下了封條。所以現在城中還有17家米鋪。
災情當下,若是儲糧不夠或者經營不善倒閉了倒也合理, 但是突然就倒了7家米鋪,還和官府扯上聯繫,怎麼想都透露著古怪。
兩人仔細商量之後,決定還是先去倒閉的米鋪看看。
「米客俠?」季清看著古香古色的牌匾上掛著如此「現代化」的名字, 不由驚詫出聲,不怪季清,實在是她從穿過來之後見到的店名大都風雅至極, 突然來一個這麼「樸實」的還真讓人「眼前一亮」。
「不錯, 據暗衛探查來的消息, 這『米客俠』原本還是古澤縣第二大米鋪呢, 與城西的『雲隆祥』,一個在東一個在西, 各占古澤糧食生意的半邊天,然而前些日子卻突然被官府查封, 當真可疑。」小貓上前查看了一眼門窗上的封條,和季清解釋道。
說起來也不知道這店鋪老闆究竟犯了何事, 才遭逢如此變故,嚇得就算是無處可去了的災民也不敢在這無人問津的米鋪門口休息。
「要不然去對面的酒館問問?」季清用食指摸了一下窗柩, 積灰已久,看來這米客俠已經被封了有些日子,目光掃到對面的酒旗,便想到這酒館與米鋪對著門做生意,又是人流往來頻繁之地,或許能知道什麼隱情。
小貓也正有此意,兩人心思合拍,就往對門去。
如今災情嚴重,生意不好做,所以往日繁華的酒館葉門可羅雀,好不冷落,老闆已不見去向,只留幾個小二打理空蕩的酒館。
「兩位客官,吃點什麼?」兩人剛走進酒館,小二就迎了上來。
「哈哈哈,不滿小二哥,我們兄弟二人是外地來做生意的,途徑貴寶地,也不知有什麼美味,您就看著上幾個招牌菜就行。」小貓爽朗大笑兩聲,趁著和小二客套的時候打量著店內。
「得嘞,包您滿意,兩位樓上雅座請?」小二看著兩人面生,聽說是外地來才展顏,笑著往樓上招羅。
「好。」
說是雅座,其實也不過是加了幾處屏風,兩人選了一處靠窗的位置坐下,剛好可以看到對面的米鋪。
兩人剛落座,小二就殷勤地添茶倒水,「客官您稍坐,這菜呀一會就上來。」
「小二哥,我們兄弟出門在外闖蕩也有幾年了,聽聞古澤的水稻最是有名,才來看看,怎麼今日一見,連對門這麼大的米鋪都關門了。」小貓捻起茶蓋,隨意地撇著茶沫,像是不經意地提起。
「嘿,客官,這可不能亂說啊。」那小二見魏昭提起對面的米鋪,不禁大驚失色,趕緊做了個噤聲的手勢,兩個眼珠警惕地打量著四周。
魏昭和季清相視一望,果然有隱情。
季清從袖中拿出一枚銀錠悄悄塞進小二的手心,笑著說:「小二哥別擔心,我們啊就是聽說城東的『米客俠』是這古澤城內數一數二的米鋪,才想著來和老闆結交一二,做做生意,沒成想會遇到這種情況,還請小二哥指條明路,我們兄弟二人必有重謝。」
小二握著手裡的銀錠,下意識顛了顛分量,掙扎片刻之後,隨手拖了把椅子,湊近餐桌,小聲說道:「害,兩位公子從外地來的怕是不知這古澤的官員貪污受賄,無惡不作,百姓苦不堪言,時逢古澤饑荒,那官員還想著掙災難錢,就想聯合古澤幾家有名的米鋪一起抬高米價。」
「既如此,那『米客俠』又怎會被封呢?」季清沒忍住凝眉發問。
「嘿,這您就不知道了吧,聽我給您啊細細道來。」
「這『米客俠』的招牌裡帶個『俠』可不是虛言,傳聞啊這『米客俠』的東家陸仗客年少時極其崇拜快意恩仇的江湖生活,說來也奇了,明明自己就出身富商之家,卻整天想著呀要做什麼劫富濟貧的『大俠』。奈何陸老爺就這一個兒子,是萬般不同意,在陸老夫人的苦苦哀求之下,陸老闆才打消了離家闖蕩江湖的念頭,選擇繼承家業呀。」
說著說著,這小二卻突然停了下來。
「小二哥,怎麼停了,然後呢?」季清覺得這小二的口述還挺有意思的,如話本般精彩。
「咳,我這口乾舌燥地說了半天……」小二臉上苦惱,可眼神卻時不時地飄向茶水。
季清會意,給小二倒了一杯,遞到眼前,「喏,這下能接著說了吧。」
「嘿!自然自然。」小二喜滋滋地接過上好的龍井,珍惜地抿了一小口,這上好的龍井也不是誰都能喝得起的,小二眼饞已久,難得今日可以沾光品嘗一二。
「說起來啊,這陸老闆的江湖夢雖然破了,可是俠義之心仍存啊,接手了這米鋪之後,就改名為『米客俠』。當然,這陸老闆為人確實仗義,常常施恩於百姓,小人不才,卻也受過陸老闆幾分恩惠,就連近日饑荒,陸老闆也是仗義解囊,自設粥棚,救濟百姓。陸老闆為民造福,可在那群當官的眼裡可不就成了擋路石嘛,以不成名的由頭就將這米鋪封了。」說到官員的無恥作為,小二也一臉憤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