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趕效率的警察們嫌棄她動作太慢,派出兩個人一左一右地把她夾在中間,不容拒絕地架著她兩邊的胳膊將她迅速拖走。
一路上,她狼狽的模樣毫無保留地落在了同事們的眼中。他們的目光如同一支支鋒利的箭,共同組成了鋪天蓋地的箭雨朝許莫漓襲來,提前對她進行了一場先入為主的審判。
許莫漓算是徹底體會到了普通人的渺小與脆弱。一次陷害,一個還未敲定的罪名,便足以讓她身敗名裂,她在職場奮鬥多年掙來的名聲與成果抵不過髒水的輕輕一潑。
就算最後還了她清白,被潑上的髒水再怎麼洗,也終究會在她的人生中留下一塊觸目驚心的污漬。
許莫漓被一路羈押進了本市的派出所,帶進了審訊室。
她強迫自己冷靜下來。事已至此,怨憤與焦慮是解決不了問題的,只會讓本就糟糕的局面雪上加霜。她現在要做的,是條理清晰地陳述事件經過,證明自己的無辜。
審訊室里的光線很差,給人一種不見天日的陰冷之感。
不待她仔細打量這個房間,後面進來的兩名警察便關上了門,來到審訊桌邊。其中一名較為年輕的警察向許莫漓伸了下手,示意她坐在前方的小板凳上。
年長的那名警察開始了問詢。他不苟言笑的樣子與冷淡的語氣讓周身散發的低氣壓縈繞在本就顯得陰冷的房間。
在許莫漓順著問題老實交代了自己的身份信息後,老警察抬眼盯著許莫漓,充滿了壓迫感:
「為什麼□□?團伙是誰?」
「我沒有□□!」
許莫漓堅定地為自己辯解:「我不知道毒/品是怎麼在我家的,我絕對沒有做違法亂紀的事。一定是有人進了我家,把毒/品放進去來冤枉我的!我們樓道里都有監控,你們可以找物業查看。」
「監控肯定會查。不過在搜查的時候,我們並沒有發現你家門鎖有被撬過的痕跡。也就是說,要麼你在撒謊,要麼就是熟人作案,他應該有你家的鑰匙。」
許莫漓一愣,冷意浸透了全身。
她家的鑰匙……她只給過柳姝。
「所以你好好想想,有沒有把鑰匙給過誰?得罪過什麼人?你知道依這幾袋白/粉的劑量你會判多久嗎,這得是多大的仇得這麼害你啊。」
柳姝……會和柳姝有關嗎?可是和她在一起七八年,許莫漓從未見她碰過和毒/品相關的事。
但柳姝沒有碰,不代表她身邊的人沒有碰。
以柳姝的脾氣,被她得罪的人應該不少。然而這麼多年柳姝從不對許莫漓暴露她的交友圈和事業圈,她身邊是否有人涉及到這種骯髒交易,有誰可能會憑藉這一點對她倒打一耙陷害她,許莫漓都渾然不知。
「我……也不知道得罪誰了…我……」
如果真是柳姝得罪的人,為什麼會盯上許莫漓呢,難道那人知道她們兩人的關係,礙於柳姝的背景,便柿子撿軟的捏選擇對許莫漓下手,從而達到敲山震虎的目的嗎。
想到這,一個人的名字浮現在許莫漓的腦海中。
歐雲霏。
是了,她最近和柳姝鬧得不可開交,兩人輪番上熱搜,大有魚死網破的架勢。如果歐雲霏被爆出的拉皮條行為確認屬實的話,正所謂黃/賭/毒不分家,她這樣的人,干出涉毒的事可能性很大。
歐雲霏也是圈子裡除了林嵐唯一知道她和柳姝關係的人,拿她這個普通人開刀殺雞儆猴也不奇怪。
「那熟人作案的可能性就很大了,你鑰匙給過誰?」
許莫漓一驚,心臟快跳到了嗓子眼。
她要把柳姝說出去嗎?
一旦她說了曾把鑰匙給過柳姝,那麼不論柳姝是否有罪,她都會像她一樣被帶走問詢。在眾目睽睽之下被警察帶走,各大媒體絕對不會放過這個爆點新聞。經過一番大肆報導後,即使最後被證明無罪,依然會對柳姝這個明星的事業造成毀滅性的打擊。
這也許就是歐雲霏的目的?
可是不說,一時半會又能通過何種方式證明她的清白呢?
「到底給過誰?許女士,我希望你能明白,包庇也是罪。」
老警察鷹隼般犀利的眼神仿佛已經看穿了眼前之人的心思。
許莫漓嘴唇發抖,內心的掙扎折磨得她幾近崩潰。
她緊握的拳頭鬆了下,又攥緊,嘴唇被咬到差點出血。
最終,她還是輕聲卻語氣堅定地開口:
「我沒有把鑰匙給過誰。」
老警察審視的目光在她身上停頓了幾秒,也沒有再多問什麼,低頭唰唰地做著筆記。
「既然這樣,在調查結果出來之前,目前你就是□□的唯一嫌疑人。來,簽個字。」
許莫漓如同驚弓之鳥,苦苦維持著的鎮定轟然崩塌,大喊道:「我不簽!我沒□□!雖然不知道是怎麼回事但我真的是冤枉的!」
「許女士,你先別激動。」年輕的那名警察將紙筆推到她面前:「你可以先看看內容。這就是證明我們已經審問過你的流程,不代表就給你定罪了。」
許莫漓面色慘白,拿起面前的這張紙。確定沒有說她有罪的條文後,顫抖著手簽上了自己的名字。
兩名警察隨即起身準備離開。
「請問,我什麼時候可以走?」
許莫漓眼圈通紅,求助似的看著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