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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可置信地看著許莫漓, 嘴唇似乎都在微微抖動:「你打我?」
許莫漓怎麼會打她?她那麼愛她, 那麼在乎她, 平時因為拍戲沒有按時吃飯都會心疼她半天。
她們,為什麼現在會變成這樣?
「柳姝, 你是個瘋子。」許莫漓啞聲道。
「對,我是瘋了。我一想到你要離開我,我就要發瘋。」
柳姝精緻的五官有些扭曲,眼神里是不死不休的決絕:「莫漓,你答應我的,要和我永遠在一起,這是我們的承諾。」
「是,我是說過。但是,你覺得現在是誰毀了這個承諾?」
許莫漓冰冷的表情像是給周圍結了一層冰:「我的承諾,是給相伴一生的戀人的。柳姝,你可曾有一天,真真正正地把我當成你的戀人,而不是消遣的玩物?」
「我怎麼沒有把你當成戀人,我……」
「是嗎?小姝,將心比心,如果我一直像你對待我那般對待你的話,你會覺得我是愛你的嗎?」
柳姝啞口無言。
車已經駛上了高速。
「我會補償你的。」柳姝的眼裡氤氳著水汽:「我虧欠你的,我都會彌補。所以,我們重新開始好嗎?」
這不是虧欠的問題。戀人之間,沒必要過於計較誰欠誰。最大的問題是,她和柳姝在一起,看不到未來。
許莫漓不想再和柳姝繼續無意義的爭執,想說的該說的早已經說盡了。她將頭撇到一邊,不再看柳姝。
「莫漓,你不要坐的那麼遠……」
柳姝慢慢挪過去,輕輕靠在了她身上。
半晌,她的身旁出現了輕微啜泣的聲音。
許莫漓充耳不聞。只覺得靠在她身上的人,前方像個機器人一樣不聽不說不管的兩名保鏢,不知通往何處的車,一切一切都讓她窒息。
可現在又能怎麼樣呢?只能暫時聽之任之,總不能在高速上跳車吧。
她靠在窗邊,目光呆滯地望著車窗外那些一閃而過的模糊景色,感覺像極了她那些年還沒來得及好好享受就被匆匆浪費掉的時光。
跑車在一個四合院的門前停下。
「這是哪兒?」
許莫漓下車後就仔細觀察了周邊的環境。好幾百米之內除了這棟四合院外沒有其他的人家,只有遠處隱隱約約能看到布局類似的院子,被鬱鬱蔥蔥的植被環繞著,還不知道有沒有人在此居住。
似乎是專門為有錢人準備的與世隔絕的隱居之處。
「這是我們的新家。」
柳姝牽著她就往裡面走。
院子被茂盛的花草樹木與精美的盆景裝點得格外賞心悅目。
穿過院子裡錯落有致的長廊,來到正廳,只見三個人正恭敬地站在門口迎接她們。
幾人簡短地和許莫漓做了自我介紹,他們分別是這裡的保潔,廚師和園丁。
「這裡什麼都有,如果還想要什麼吃什麼,可以和他們說。」柳姝輕輕地說,眼裡充滿了繾綣柔情。
許莫漓緩緩回頭,與柳姝的視線交匯。可對方眼中的柔情卻沒有如往常那般觸動她的心弦。
「所以這是什麼意思?是打算就這樣把我關在這裡一輩子嗎?」
「如果你願意,我不介意這麼和你在這呆一輩子。」
「你這是非法拘禁。」
柳姝沒有回答,拉著如同提線木偶一樣的許莫漓,帶著她一間間參觀。
「那邊有四個臥室,你可以隨便挑一間喜歡的住。右邊是我的舞蹈房,我住的地方都有專門給我練舞的地方,這裡當然也是,這麼多年我可一天都沒有落下練功啊。莫漓,你不是喜歡看我跳舞嗎?我以後可以天天跳給你看。哦隔壁就是書房了,我帶你進去看看。」
「你看,書房是你喜歡的典雅風格,你可以在這邊畫畫。如果想,那把這改成一間畫室也可以。我們就在這,永遠生活在一起,不是很好嗎?」
「呵。」許莫漓嗤笑了一聲,眼中泛起徹骨的冷意:「那你不結婚了?」
這話如同一盆涼水澆了下來。
「我不結了!」
柳姝就像一個犯了錯被揪住的孩子,極力掩飾著自己的過失:「你不想我結婚,我就不結了,我不生孩子,也不見嚴旭不和他繼續牽扯。莫漓,你想怎樣我都可以答應你,只要,只要你不和我分手。」
她的字字句句都飽含感情與真摯,若是放在以前,許莫漓就要動搖了,可能真的寧願畫地為牢,永遠呆在這個與世隔絕的地方,也要與愛人相守一生。
可經歷了這麼多,一顆真心被反覆揉擦踐踏,已經很難再被這紙上談兵似的畫餅迷惑住了。
對,不能被迷惑。她看過很多遍柳姝演的電影,她得承認,柳姝的演技是不錯的。
而她此刻求著戀人回心轉意時,這楚楚可憐的樣子,到底有幾分真,幾分假?
她賭了快八年,輸的一敗塗地,她不敢再賭了。
許莫漓頹然地坐在椅子上,認真說道:「小姝,那天我在你家對你說的話,你聽進幾句了?」
「我都聽進去了!」
柳姝慌亂地解釋:「我答應你,我不會和嚴旭結婚,我只要你就行了。」
「嗯,然後呢?」
「然後?」
「然後你未來有什麼打算?關於你,關於我,關於我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