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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著她連忙岔開話題:「伍媚,我感覺你臉色不太好啊,還是在趕畢設通宵了嗎?」
伍媚冷冷地看著她,沒有說話。
「我一看就是通宵了。趕緊補個覺吧,你的水平完成個畢設還不是小case,也不必對自己要求那麼高,非把作品和那些大藝術家比。或者你餓了嗎?走我帶你去吃飯,吃完飯你再補個覺也行。」
許莫漓說著就準備拉伍媚出去吃飯。
伍媚卻完全不吃她轉移話題這一套,甩開她的手,仍對她昨晚夜不歸宿的問題不依不饒。
「昨天你和誰一起唱K的?」
「我不是說了,學生會的那幫人啊。」
「柳姝在裡面嗎?」
許莫漓愣住,頓時啞口無言。
「她也在,對吧?」
伍媚敏銳地察覺到了她的異樣:「你昨晚一直和她在一起?」
許莫漓被她步步逼到了角落。
「算……是吧。」
也不知該怎麼隱瞞。按理說兩個女生一起在同一間房睡覺也沒什麼,對方如果是直女應該不會想歪。
嗯,雖然實際就是歪的。
「什麼叫算是?你真的和她睡了?」
伍媚瞪大布滿血絲的眼睛,猛地捏住許莫漓的肩膀:「你和她在一起了嗎?」
「你,你這是什麼意思?放開,疼!」
許莫漓不明白伍媚為何突然這麼激動,她的反應讓她有些害怕,嚇得她用盡全力掙脫伍媚的桎梏。
慌亂中,她的衣領被扯開,露出了脖頸處有點泛著青紫的紅痕。
這在伍媚看來分外刺眼。
「這是什麼?」
伍媚竟有些戰戰兢兢地摸上那抹紅痕。
「誰弄出來的?誰?」
這個時候說是被蚊子咬的她也不會信吧。
許莫漓看伍媚的反應,知道她已經猜出了七七八八,索性放棄了掙扎,老實交代。
「你可能猜到了。對,我是和柳姝在一起了,這是她弄的。」
伍媚像是被五雷轟頂,突然暴怒起來:「你怎麼能和她在一起!你知道柳姝是什麼人嗎?你被她玩死都不知道怎麼死的!你還送上門給她玩!」
饒是之前知道伍媚和柳姝有些私怨,不指望從伍媚嘴裡聽到什麼關於柳姝的好話,但許莫漓還是無法接受伍媚把她和戀人的關係說的這麼難聽。
「什麼叫送上門來給她玩。」
許莫漓有些生氣,用力推開了她:「柳姝是你的表姐,但她的情感生活怎樣你也未必就了解得那麼清楚。我是不清楚你們倆之前發生過什麼讓你對她如此有敵意,但也不能就這樣隨便對她的私生活下結論吧。」
「隨便下結論?莫漓,是你認識她的時間久還是我認識她的時間久?你知道柳姝是幾歲的時候就開始混les酒吧了嗎?她可太會了!長成那個樣子,再加上幾句甜言蜜語就能把人哄的找不著北。你還不知道是她玩的第幾個人了!」
許莫漓一怔。
「莫漓,你聽我的我不會害你。真的,趕緊和柳姝斷了,趁還沒有陷得太深,現在還來得及。」
「伍媚……我們,我和她的事,你也未必都清楚。」
許莫漓緊緊抓住自己的袖口,不知是解釋給伍媚聽,還是解釋給自己聽:「就算你說的是真的,那我這麼平平無奇的人,柳姝犯不著專門回來找我,畢竟就像你說的,她很會,想要什么女人都有的選,何必和我耗三年?」
「三年怎麼了?你三年裡又不是時時刻刻都和她在一塊兒,她吊著你又同時腳踩幾條船你又知道嗎?」
「那你就都知道了嗎!」
許莫漓被問得快要崩潰,吼了出來:「舞蹈學院就在隔壁,上次還是我把人帶過來柳姝才知道你的宿舍位置,看樣子你們倆已經有好多年都沒見面了吧!那你憑什麼還信誓旦旦地說你有多了解柳姝!而且我也是個成年人了,做什麼事我也有自己的判斷!」
「當局者迷啊!」
伍媚的聲音已經帶了哭腔:「莫漓,我是怕啊,我怕你被傷害!要是早知道……早知道你是les,那,那我……」
那她怎麼樣,就不跟她做室友了嗎?
伍媚支支吾吾了半天,忽然情緒爆發,趴在桌子上大哭起來。
這番情況也惹得許莫漓的鼻尖有些發酸。
她緩緩走過去,拍著伍媚的背,安慰道:「我明白你是關心我,但,路總是得自己走的。你放心,如果柳姝真的像你說的那樣,是在玩我,我也不是付不起代價的人,我能放得下。」
在那之後不久,伍媚就收拾行李離開,準備出國深造了。直到她今年回國前,兩人便再也沒有見過。
畫中的回憶逐漸模糊,緩緩消散。現實的引力將沉浸在回憶中的人拉了出來。
許莫漓在小展廳里來回踱步,回想著她青澀的豪言壯語:我也不是付不起代價的人,我能放得下。
她真的能放得下嗎?
「莫漓?」
背後突然有人在叫她。
許莫漓回頭,看到了這次畫展的主人。
「伍媚。」
她笑著迎了上去:「畫的真是太好了!不愧是年輕的大藝術家。」
伍媚卻沒有理會她的恭維。
「你都明白了吧。這個展廳,我給它的主題命名為回憶。」
「我的回憶里,都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