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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日我卜算卦象為山風蠱,風入山下,閉而不出。你此行有難,敗於姝色。萬事以己命在先。」
黎幼薇撓頭:「敗於姝色?」
宋音塵嘆息:「為師提示到此。啾啾!」
尾音魔性的啾啾兩聲成為結束語。
肥啾成功完成自己的使命,繞著黎幼薇的頭頂飛旋兩圈,似乎在提醒著她什麼。
黎幼薇十分自覺地把一油紙袋子的包子掛在肥啾的腳上,肥啾當即飛低了一尺。
看著肥啾艱難地撲騰著翅膀,黎幼薇真誠地問道:
「真的飛的動嗎?」
聽到黎幼薇的懷疑,肥啾不斷撲騰著翅膀,「啾唧」地一聲尖鳴,隨後衝刺似地朝著遠方飛去。
這麼肥,小心別人烤著吃了。
黎幼薇想道。
……
是夜。
黎幼薇溜達到酒肆,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她在桌上放下三枚銅板,對著店小二問道:
「酒保,有沒有性烈的酒?」
酒保打量著黎幼薇,不知她一不干架,二不上山打虎到底所謂何事:
「烈酒?」
黎幼薇補充道:「嗯,最烈的。」
儘管酒保看自己的眼神有些奇怪,但是還是沽了滿滿一壺酒。
黎幼薇盤坐在客棧的屋頂,剛剛飲下一口,手腕處的琉璃鈴鐺便輕輕響了響,讓她心神不穩。
是陸笙笙呼喚自己?
正當黎幼薇想回應時,一陣雜沓的腳步聲從不遠處傳來。
正當黎幼薇想回應時,一陣雜沓的腳步聲從不遠處傳來。
陸笙笙很快飛身而至,落在屋檐之上。看得出這幾日勤勤懇懇練過梅花樁後功夫見長。
她不看自己,只是看向無垠浩瀚的長空。
黎幼薇有些猶豫,又有些愧疚地問道:「我之前是不是——」
對你太冷淡了?
陸笙笙卻將心事拂去,笑道:
「沒關係的,既然師姐不想說,那便不提了。」
說是沒關係,黎幼薇還是從她的眼中看出了掩蓋不住的落寞與失望。
黎幼薇一口接著一口喝著悶酒。
陸笙笙摩挲著手中的金蓮瓣,神情複雜:「畢竟很多事不能強求。」
是啊,不能強求。
黎幼薇察覺到她的目光,在她面前晃晃半滿不空的酒葫蘆:「要喝酒麼?」
陸笙笙連忙擺頭,她看著黎幼薇惆悵的樣子:「不,我從不飲酒,師姐是有心事?」
「有!」
黎幼薇捶胸頓足,為宋音塵差點痛哭流涕的模樣:
「沒想到師父十年守寡,而且兩人還有誤會,但是師父居然那麼痴情。」
是個人都不信黎幼薇為這個惆悵。
陸笙笙垂了眉眼:原來是想這個。
她欠起身,撣掉身上塵土,心中有幾分五味雜陳,起身告辭道:
「今日勞累,笙笙先歇下了。」
黎幼薇眼見她要走,有些措不及防。
哎哎哎,怎麼這麼快就走了。
旋即她又喝了一口酒,拉住陸笙笙的衣袖,黎幼薇隱忍許久,終於發問道:
「你想聽之前的答案嗎?」
話語輕盈若夏蟬點水,在陸笙笙的心河中帶起陣陣漣漪,不可消弭。
黎幼薇抬頭望她,那一瞬間在陸笙笙的心中有千秋那麼久,她的心臟劇烈狂跳,不敢回頭。
她有些害怕又期待那個答案。
黎幼薇輕輕啟唇:「……我心匪石,不可轉也。」
陸笙笙回過頭,有些發怔:
「什麼?」
黎幼薇拽緊她的手,有些尷尬地垂下眼帘,卻又不敢再重復一遍,甚至不敢去看她。
陸笙笙眼眶微微發紅,縱身而躍,便撲入黎幼薇的懷中,兩人一齊倒在屋檐上。
陸笙笙枕著黎幼薇的肩窩,已是泣不成聲。
黎幼薇撫著陸笙笙的頭,卻低低地嘆了口氣,只是陸笙笙沒有聽清。
她想起師父傳音的話。如果已經看到註定的結局,相比於銘記,真的恨要比愛更好麼。
會麼?
黎幼薇擔憂地看向陸笙笙。
……
翌日,闕音樓。
畢竟要接著打聽易寶的消息,池昭纓與萬棠昨日午夜傳訊來言,說是已經拿到一日後易寶的資格。
那今天自己和陸笙笙便需見到闕音閣的掌柜了。
兩人一清早便來到之前的桌位,陸笙笙照例穿上玄黑勁裝女扮男裝,金嬋兒一見兩人便展露笑顏。
但金嬋兒卻並不懷有好意:
「喲,熟人啊。」
黎幼薇抖開摺扇遮住容顏,露出那面「一世風流」,她勾起唇角,眼中帶著幾分玩味,笑道:
「這次還是牌九。押小。全押。」
「嗐呦。又是全押呀。」
金嬋兒瞟著黎幼薇和陸笙笙,一方面想著兩人的身份,另一方面尋思著怎麼謝門閉客:
「我們這清早的,大家都沒準備上,二位要不來點飴糖先。要不二位晚上再來?」
黎幼薇腆著臉笑,摟著陸笙笙的腰肢,死皮賴臉地說:
「就現在吧。清早涼快,晚上要陪小美人逛集市,忙碌的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