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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音塵把帳本小心翼翼擱置在一旁,喟嘆道:
「彼時你隨我同去,穿著儘量樸素些,表現得畏懼點,他們便不會輕易選不負堂。」
黎幼薇訕訕:「……好。」
也是,同門弟子越少,自己被暗算的機率越小,按照小說的套路,自己就是被師妹陸笙笙戕害,下場悽慘。
與其整日擔驚受怕、與狼為伍,倒不如從把見面的苗頭,扼殺在搖籃里。
她與那個陸笙笙,老死不相往來!她就不信沒有交集,還能NG了不成?
……
幾日後,清風派納新大典。
場上熱鬧非凡,賓客如雲,俱是三五成□□談甚歡。
前來比試的世家適齡弟子不少,基本都帶上自家的祖傳武器,當然也不乏寒門的才俊,都是卯足了勁要到來仙門大展宏圖。
仙長們望女成鳳、望子成龍,一遍遍囑託自家或交好世家的孩童比賽的要領。
比試擂台外的小閣樓中,黎幼薇身著粗布麻衣,松松垮垮地綰了個髻,就差把鍋灰抹自己臉上。
黎幼薇把宋音塵推到銅鏡前,懇切地問:
「師父,這樣行嗎?」
量哪個正常人看到這麼悽慘、又沒前途的堂主師徒,都不會將拜門請帖交給宋音塵。
宋音塵閉目養神,眼帘微微眯起罅縫,她隨意回答:
「差不多便好。走吧。」
得到宋音塵首肯,黎幼薇把宋音塵推至清靜台的長老席位。
長老席的左側座位,除了宋音塵,還坐著身著仙風道袍的莊禮音,眉宇間透著凌厲之氣,身邊站著得意門生池昭纓。
黎幼薇總是隱隱覺得,這場上的長老中,唯獨師父的眼睛卻是精光灼灼,透著股奸詐的味道。
有的注意到宋音塵師徒二人,嘰嘰喳喳地討論二人衣著。
諸如此類的議論皆是師徒二人想得到的結果。
二人隨便找個不顯眼的地方落座。
日高人渴,不久黎幼薇就陷入了踏實安穩的夢鄉。
瞌睡許久,黎幼薇醒來發現比試過的弟子都已過大半,宋音塵卻面前沒有一張請帖。
師父果然妙計。
而她也意外的發現,師父竟然難得沒有昏睡,而是津津有味地盯著比武台的情況。
怎麼這麼難得?
黎幼薇挺起身,好奇地順著師父的目光瞅了過去,見到一道熟悉身影時,她不由得怔了一怔——
是阿彌。
與身著樸素的阿彌不同,阿彌的對手體型碩大,身著價值連城的蠶縷衣,手中握著笨重又惹眼的青銅斧鉞,一看便是修真界大能的子嗣。
「現在認輸還來得及。」
在他面前,阿彌顯得像是手無縛雞之力的文弱書生。
他自信昂起首,抬起步逼近阿彌,一副勝券在握的模樣。
同時黎幼薇意外地發現,阿彌的指尖竟只有三枚柳葉。
第3章 〇〇三/癔症
比試的弟子大多是引氣入體的階段,體內真氣尚少,量她有什麼根骨,這柔軟的柳葉都不夠抵擋銳劍。
真是瘋了。黎幼薇想。
仙門試煉實為難得,經歷層層選拔參與試煉,最後能遞交請帖的,已然同齡人中的佼佼者。
偏偏阿彌臨危不亂,絲毫沒有退卻的意思。
在場之人也是頭一次見到,參與試煉的人里竟有隻帶三片葉子上場的,紛紛抬起頭,想看看這羸弱的少女是什麼來頭。
而他們眼神里無一例外的失望。
「小丫頭穿著也不像是名門正派,說不定是哪個山溝溝里冒出來的。」有人輕蔑地笑著。
湊熱鬧的糙漢分析道:「嘿,小姑娘臉皮兒薄,說不定也是名門,是怕輸得太難看嘍!」
場上短暫的嘈雜起來。
「嗤。」
對手上下打量著阿彌,在輝光的映襯下,阿彌面前的少年渾身珠光寶氣,晃得黎幼薇眼疼。
不知是不是這個緣故,黎幼薇右眼皮狂跳,她揉揉眼睛,全神貫注地繼續看著。
少年飛快地拱了個手,居高臨下地睥睨著比自己矮上一頭的阿彌,笑嘻嘻地說道:
「在下池龍躍,崑崙山本地人氏,我堂姊是貴派斬情堂的首席大弟子池昭纓。大家應該都認識。幸會啊!」
「天啊,是池氏的小公子。」
此言一出,在場所有人不禁讚嘆。
畢竟崑崙池氏聲名顯赫,世代為將輔佐帝王,又是皇親國戚,還管轄仙門之地,家境優渥,其子嗣必然受此薰陶。
與此同時,黎幼薇只聽得身旁的池昭纓低低斥責一聲:
「胡鬧。」
便見池昭纓不再並立莊堂主身側,反而大步邁下高台,躲避眾人的目光。
池昭纓律己律人,向來不喜受這般附庸似的讚揚,始終愛獨來獨往。
阿彌眼神依舊淡淡:
「我三尺微命,不過無名之輩。幸會。」
池龍躍還沉浸在不必勞心費力就可拿下此局的欣喜中,他叉著腰,得意洋洋地說道:
「這樣,我從不欺負女孩子家家,我不動,在這我讓你三招,怎麼樣?」
「哦?女子如何?」
阿彌抬眸,瞳眸籠上一絲冷清與不屑,她的指尖翻轉,陡然將柳葉橫在杏眸前。
她的指尖對準池龍躍:「不必讓我,三招若我不贏,便算你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