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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疏雪:【桃木劍可斬厲鬼,還有一劍可斬妖邪。名為銅錢劍,要取墓中棺槨里至邪的通寶,浸入雞血抹其邪氣,便可通靈,再用人血所浸的紅線串起,尋山下三清廟的老道開光。如若你日後罹難,可用此抵擋。】
對,銅錢劍。
正想著,黎幼薇疾奔於風雪中,足下掠起一層如沙的細雪。
一位斬情堂的師姐注意到突然離開的黎幼薇,招呼著問道:「小師妹,你要去哪啊?」
黎幼薇沒有回答,身影徹底堙滅在皚皚風雪中。
就這樣歷時兩日,黎幼薇坐在一方墳包上,滿頭滿面灰嗆嗆的,手上也沾滿了泥濘,她掌心攤著一柄銅錢劍,心思躊躇。
她咬緊牙,用一塊已經碎裂的瓦片狠心割破自己的手指,滴入了鮮血,銅錢劍嗡嗡鳴顫。
她深吸一口氣,將銅錢劍放入劍包中,絲毫不耽擱地踏上路程。
忽然背後傳來一聲熟悉的聲音:「黎幼薇?」
是池昭纓。
此時的池昭纓年紀稍幼黎幼薇兩歲,不過也才十幾歲的年紀,但已是鋒芒畢露,即將達到金丹期。
聽到聲音,黎幼薇趕緊藏好銅錢劍,可還是被池昭纓看到了。
池昭纓問道:「手里藏著什麼東西,這是要去什麼地方?」
「我……」黎幼薇一時間不知道活該如何回答。
池昭纓的方向朝著黎幼薇走進了一步,旋即說道:「這條路通往的是京畿那邊方向,再往西邊走就是琴川,那日戰亂頻發,莫非你是想去那裡?想救人麼?」
黎幼薇的神色慌張:「別告訴莊護法。」
要是事情敗露,別說去救師父或者陸笙笙了,多半是要禁足的。
池昭纓打開劍包看向銅錢劍,又默默蓋了回去,神色淡然地說:
「誰說要告訴師父了,我跟你一起。未來畢竟要撐起斬情堂,一些事情必須身但重任。」
黎幼薇有些意外,但是努努嘴不知要說些什麼。
有主角相伴也是好的,對於劇情來說,畢竟起碼成功救下陸笙笙還有一線生機。
「多謝池同硯。」黎幼薇說道。
池昭纓緊接著問道:「這東西是至邪之物,你莫不是學的禁術?」
黎幼薇說道:「是師父告訴我的。」
池昭纓雖然依舊覺察古怪,但還是將銅錢劍還給了黎幼薇,提醒道:
「以後這東西還是少碰為好。」
黎幼薇滿口答應下來。
畢竟只要救下陸笙笙她就會回到現世,何談什麼以後的世界。
二人方至琴川,用仙術隱藏身上的靈氣,一起躲藏在草垛中,這里離伐魔之徵的地方,也就是寒江並不遙遠,要小心再小心方可。
巡邏兵在法場邊巡視,遠方的雲都被火光染紅,濃郁的血腥氣味蔓延鼻腔,令人陣陣作嘔。
一群被鎖鏈困住的人坐在法場前,困頓地垂著頭,斷頭鍘就冷冰冰的位列在身前。
還有源源不斷的兵押送著巫咸族族人來到這里。
池昭纓強忍作嘔的衝動,問道:「這里有你要找那個人嗎?我記得巫咸族的人都姓巫。你要找的人叫什麼名字。」
黎幼薇環顧一圈後,都沒有看到陸笙笙,她搖了搖頭:「應該叫做巫彌。」
她甚至有些慶幸,又有些後怕。
陪戎校尉摸摸下頜的胡茬,對著游騎將軍說道:
「林太祝說找到一個有熒惑之心的女孩,什麼叫熒惑之心啊,以我來看,倒不如把所有符合條件的都殺了得了。」
一語未了,一位通訊兵火急火燎地趕到,雙手抱拳道:「報,將軍——三十營廣陵發現幾位可疑人員。畫像在此。」
將軍緊忙接過畫像,看時先是皺緊了眉頭,隨後眉頭舒展,說道:
「好,這就去廣陵,等找到那」
黎幼薇的心懸到了嗓子眼。
但池昭纓卻碰了碰黎幼薇的肩膀,說道:「接下來聽我的。今夜看守不嚴,從哨所擊破。」
黎幼薇瞠目。
她是怎麼知道的?
池昭纓似乎看出了她心中的疑慮,說道:「不必憂慮,這是我父親手下將領的兵,我自然曉得情況。」
是夜。
黎幼薇與池昭纓站在高處,幾位在哨所值夜的士兵正把守著營門,上眼皮打著下眼皮,十分困頓的模樣。
二人相互對了對眼神,池昭纓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將迷魂散灑下。
黎幼薇悄然無息地躍於地上,手掌劈到兩個人的肩頭,沒等兩個人吱聲,兩眼一翻紛紛倒地。
「什麼聲音!」
守衛在外面的士兵聽到聲響,拔刀大喊。
等到幾人來到哨所,卻見兩位士兵依舊把守原位。池昭纓本就將門之女,她握住長纓|槍,目光頗有其色:
「方才要稟告長官,我方才發現從有兩個不明身份的男子闖入,便出言阻止,不想他們二人竟敢反負隅頑抗,我等正欲擒拿,他們不敵我們離開之後便不見了蹤跡。」
「是逃亡了哪裡?」
守在外邊的士兵警惕地打量著兩人,多虧夜色正濃,看不清具體面孔,黎幼薇和池昭纓身量較高,才沒讓人發現端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