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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笙笙的笑意蔓延開來, 低喃道:
「師姐知道是什麼了麼?」
黎幼薇周身燥熱,陸笙笙步步靠近,輕輕踮起腳尖,近乎放肆地貼上黎幼薇,游離於其肌膚上,帶著灼人的溫度。
陸笙笙扣住黎幼薇的手指,慢慢朝著自己送去,低垂眉眼:「師姐,按我說的來。」
黎幼薇的意識也逐漸迷離,將陸笙笙壓在桌側,一手撐著桌案,一手托著陸笙笙腰背,陸笙笙用虎牙咬著她光潔的肩,後者的呼吸聲越來越重。
「嗯……」
陸笙笙輕嚀一聲,雙手抓皺宣紙。
桌案昨日研磨好的墨水傾覆,染濕了一片宣紙,風吹一池紅蓮,紅鯉潛於蓮葉下酣眠。
翌日晨日。
刺目日光打在黎幼薇臉上,黎幼薇迷迷糊糊地睜開眼,心神恍惚的她打量整個房間後,才發現自己是在陸笙笙那間睡了一夜。
而且被褥還被貼心地掖了四角。
喔?喔。
沒關係,反正不是第一次共枕了。
了解這個事件後,她短暫地沉默了一秒,意識到一個嚴重的問題。
陸笙笙呢?
怎麼腦海里這麼亂,而且手臂也好酸,昨天晚上是有做什麼嗎?怎麼不太記得?
旋即她穿好衣裳,翻遍了房間內閣,甚至所有衣櫃和箱子,都沒有發現陸笙笙的蹤跡。
黎幼薇快步走下樓梯,偶遇正在用早膳的萬棠和池昭纓。
其實黎幼薇還是蠻意外的,畢竟已經日上三竿了,萬棠熬夜看話本她能理解,但池昭纓向來克己守紀,寅起戌寢,也會現在用早膳麼?
黎幼薇揉揉惺忪的睡眼,輕鬆地說:「早。」
萬棠和池昭纓默契對視,隨後用兩對黑眼圈面向了黎幼薇,異口同聲地說:
「……早。」
真是太奇怪了,大家怎麼都用這種眼神看著自己。
黎幼薇並沒有在意這種異象,也坐在桌前順理成章地拿起碗筷,隨口問道:
「阿棠、昭纓,你們昨夜是沒睡好嗎?」
隨後,池昭纓對黎幼薇投來了陰惻惻的目光,幽怨而可怖,著實把黎幼薇嚇了一跳。
這個事情得問黎幼薇自己。
一向沉默寡言的池昭纓率先抬眸,乜斜著黎幼薇,隱晦地說道:
「昨夜聲音不小。甚至得到後半夜。著實擾人清淨。」
黎幼薇記憶胡亂,記不得有這檔子事。
萬棠見機趕忙捂住池昭纓的嘴,尷尬地笑了笑,及時化解尷尬:
「昨天貓兒鬧春了。沒事沒事。」
貓兒不都是春天鬧麼,這鬧的有點晚。黎幼薇自顧自地想。
隨後,她拋出一個最重要的問題:「你們看見陸笙笙了嗎?」
萬棠的笑意略帶戲謔與好奇,搶話道:「出去的很早。大抵是往浸月江的方向去了。」
黎幼薇頷首,沒吃下幾口,便朝著驛站門口走去,看樣子是要尋陸笙笙。
而黎幼薇剛邁出一步,萬棠就戳了戳池昭纓,用盡可能小的聲音附耳說道:
「應該是昨天伺候的不好,不過第一次正常吧,之後就好了,我看話本都那麼寫。幸好桃紅睡得死。幸好,幸好。」
池昭纓狐疑地看向萬棠:「話本都是這樣描寫麼?我怎麼沒看到。」
萬棠一副什麼都知曉的驕傲表情,她拍拍池昭纓的肩膀,神經兮兮地說道:
「這你就不懂了,從通衢只能買到刪減版,我這都是從萬事通直接拿的,下次有新版消息我直接送你一套。跟昨夜相比差不了……」
黎幼薇耳廓微動,聽兩人神秘兮兮的嘀咕著什麼,她猛的回過頭,警惕地盯著兩個人。
驛站瞬間鴉雀無聲。
黎幼薇覺得兩人心裡有鬼,扣著字眼問道:「『昨夜』?」
萬棠眼見事情敗露,趕緊磕巴地圓謊:「啊昨……啊這昨夜雨疏風驟。濃睡不消殘酒啊!是吧,昭纓。」
萬棠的腳輕輕踢著池昭纓,叫她也附和一下。
無法,池昭纓被踢煩了終於睏倦地抬起眼,面無表情地回答:
「……試問捲簾人,卻道海棠依舊。」
太詭異了。
莫非自己也跟陸笙笙一樣中幻術了?
黎幼薇飛快走出驛站,看到周圍趕集的人絡繹不絕,街市上熙熙攘攘,儼然是正常的樣子。
怎麼周圍一股子桃花香,都走出驛站了還不散盡?
等一下。
她下意識地嗅聞下自己的左手,頓時明白了桃花馥郁香味的來源。
……她好像知道發生什麼事了。
另一邊,浸月江。
陸笙笙依舊處於混沌的幻境中,伸手不見五指的周遭不,還是林立十七座神佛,跟平日所見的有所不同,這神佛目光凶神惡煞,渾身都充斥著戾氣,讓人望而生畏。
「伽伽那、枳多、迦棣……」
四面八方的神佛吟唱起往生咒,反反覆覆,仿佛讓人置身墮空。
陸笙笙不覺間渾身顫慄。
一座金蓮台出現在她面前,慘白的天光照在陸笙笙臉上,坐若觀音象的荼蕪俯首望向她,依舊是半人半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