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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料想陸笙笙直接應下:
「好,就按你這麼做。走,隨我去天魔谷。」
藍昭回應:「是。」
三天後,陸笙笙便派人在天魔谷的蓮池開鑿出了墓穴,這個甬道十分寒冷,陸笙笙呼出了陣陣白氣,仿佛又回到了臘月的天氣,但她並沒有在意。
下人在甬道兩側點燃長生燭,果真見到藍昭所言的金縷玉衣。
金縷玉衣通體用金線縫合玉石,每一枚潤白的玉石薄而小巧玲瓏,整間衣衫提起來竟不覺得沉重。
真是神奇的物件。
藍昭盯著金縷玉衣的一寸寸金玉:
「這金縷玉衣,應當是千年前的挖掘而出,先任魔教教主曾從闕音樓獲取此物,可謂是千金難求。」
這藍昭應當是不怎麼簡單的人才,否則怎會知曉這些隱秘之事。
陸笙笙瞄了一眼藍昭,試探著揣測道:
「既然這金縷玉衣如此昂貴,怎麼會沒有賊光顧?」
她知道,藍昭此人原先是林疏雪手下的精銳之女,後來其父因有謀反之意,被林疏雪賜死,藍昭頭見反骨,這人也斷不可不防。
藍昭胸有成竹地說道:
「臣女自幼學習八卦,能準確卜算出位置,那日也是臣女翻閱典籍時突發奇想。」
「嗯。」陸笙笙點頭。
倒是能說會道的,也得小心提防著。
她眼見著下人將把黎幼薇封在冰棺中,陸笙笙長長吸了一口氣,撫上寒若玄鐵的冰棺:問道:
「然後呢?」
從此以後,便只能隔著冰棺來看她了麼。
她撫摸著冰棺,盯著黎幼薇的睡顏:「我要把你藏起來,永遠藏在七煞谷,他們永遠找不到你,我會親眼看你醒來。」
她好像就是睡著了一樣。
「不要睡的太久。」
回到七煞谷後的陸笙笙的目光中,露出少有的柔情與溫柔,和往日桀驁不馴形成鮮明的對比。
陸笙笙的心間莫名升起一絲感傷和空曠感。
「回教主大人——」
藍昭走近,俯首說道:「身穿金縷玉衣最忌接觸陽氣,必須增添陰煞之氣,方才能聚集魂魄。教主恐怕百年都無法再重見黎姑娘了。」
「為什麼不提前說?」
陸笙笙掐住藍昭細細的脖頸,她仿佛被挑釁似地笑出了聲,一字一頓地狠狠說道:
「你不要騙我。」
藍昭艱難地喘息著:「臣女怎敢……若臣女膽敢欺騙,萬……萬死不辭。」
陸笙笙鬆開了手。
藍昭失去借力,跌落在地,脖頸的紫痕清晰可見。
「多謝……多謝大人。」藍昭爬起來,像是心有餘悸般地跪在陸笙笙的身邊。
真是諂媚。
陸笙笙說道:「添香,楠綠。你們守在這裡吧。」
「是。」兩名女子恭敬領命。
一路走出墓宮,藍昭心事重重。
「大人……」藍昭猶豫地看向陸笙笙,「有一句話我不知道當講不當講。」
陸笙笙的目光微微冷卻:「你也勸我不要救她的?」
藍昭搖了搖頭:「非也。」
她抬眸,淡而淺的眸子顯得莫名好看:「我只是覺得,如果教主救活了黎姑娘,有沒有後續的打算?」
陸笙笙沉思片刻,回答道:「我想讓她一直留在七煞谷。」
「原來是這樣。」藍昭若有所思。
「怎麼?」陸笙笙瞥向藍昭。
藍昭陪笑著:「沒什麼,只是想關切教主而已。比如,教主可以想想,等黎姑娘醒來後,教主不想送她些什麼嗎?」
「你說的有理。」
陸笙笙仿佛一瞬間被點醒,她點點頭。
她忽然想起來,當時在浸月江上的畫舫上,那時候還在調查雙魚玉佩的事件,自己曾經許諾的諾言。
如今雙魚玉佩再次流落人間。
而後三年裡,陸笙笙帶領著七煞谷和天魔谷南征北戰,先後攻略魔族的三座最為險要的城池。
外界傳聞,說陸笙笙殘忍血腥,殺戮無度,更勝林疏雪。
但奇怪的是,前幾任的魔教教主都更喜茹毛飲血,平日的樂趣也是嗜血為樂,而陸笙笙卻讓那些魔兵種下滿城的合歡樹。
沒人知道是為什麼。
只有陸笙笙知道,記得黎幼薇最喜歡合歡樹了。
十年合歡樹開開落落,紅色的扇形合歡花落滿地,陸笙笙走在大路上,最後步入宮殿。
大殿兩側是魔族臣子,皆跪在地上,侍女郁馡跟隨在她身後,手上捧著一竹筐的蜜餞,陸笙笙一襲黑袍立於正堂,她居高臨下地睨視眾人。
陸笙笙坐在高位,那是陽光透不見的地方。
她冷冷說道:「抬上來。」
一個男子被魔族侍衛壓制著走上來,強行跪在自己面前。
陸笙笙歪著頭,從果盤中取出一個血紅的荔枝,頭也不抬地說道:
「說吧,從哪來打探的底細。荼蕪那邊?」
「回教主,我們在她的身上搜到了這個。」
十三娘舉起一根銀白色的翎羽。
荔枝的果皮簌簌而落,忽然陸笙笙的手一滯,微微抬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