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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了什麼事?」
穩重而不輕浮的腳步聲傳來,還未褪去戎裝的女子走來,殷紅的外袍顯得格外矚目。正是長公主鴉月。
可當黎幼薇看清來者面容時,不覺愕然。
這難道不是敖霜嗎?
凌霄興高采烈地回應道:「回長公主,有大雁城的細作闖入境內,好像要拿公主的物件,被我們幾人解決了,血跡我也已經清理乾淨了。」
鴉月的表情依舊毫無波瀾:「好。清理好了就去宴會便是,即將開宴。」
黎幼薇還在琢磨著怎麼取到雙魚玉佩時,旋即鴉月走進屋內,毫不留情地將錦盒收攏入懷。
別拿呀。黎幼薇的內心掙扎。
到手的鴨子就這麼飛了。黎幼薇欲哭無淚。
「走,阿離,」凌霄笑著說道,「好不容易有個宴。今晚不醉不歸啊。彌神醫,要不要和我們一起。」
黎幼薇回過頭,應道:「還有些事情,我稍後便去。你先去便是。」
雖然看起來黎幼薇今天有些奇怪,凌霄這種心寬的人還是沒太過在意,她只是聳聳肩:
「好,那我在宴上等你。」
等到凌霄走後,黎幼薇揣測般地說道:「這鴉月是敖霜?」
陸笙笙托著下頜:「嗯,敖堅成並非敖霜的生父,只是把敖霜收為義女,按照時間線來說,現在應該是大雁城快要反動反兵之際。」
彼時黎幼薇和陸笙笙還是年幼,而且崑崙山鍾靈毓秀,又遠離紛爭,二人不了解此時倒也不足為奇。
本來二人只會仙術,江湖的劍術、武藝之類和將軍刀法怎可比擬?到了幻境後仙術早就削弱大半,生搶絕不可能得手,也並非權宜之計。
「所以,鴉月都把雙魚玉佩搶走了。總不能我們直接去搶吧。」
黎幼薇皺著眉,一時間一籌莫展。
這時候,陸笙笙忽然湊過去,在黎幼薇的臉上啄了一口。
黎幼薇的話戛然而止:「……」
陸笙笙捧著臉:「師姐好可愛。」
尤其是看到自己出現時,師姐突然愣神的模樣。
「啊。」黎幼薇有些錯愕,一時間有些不知所措。
怎麼突然說起這個。
陸笙笙又湊近了一步,甚至一手觸碰黎幼薇的膝蓋,弓起身拈著黎幼薇的下頜,輕輕咬上她的唇瓣。
鬢角的髮絲糾纏不休,清涼的唇瓣自帶魅/惑之感,那股蘭麝之香愈加濃烈,讓黎幼薇步步深陷。
黎幼薇撐住陸笙笙的腰,反客為主,情不自禁地一點一點嘗著她唇角的胭脂味道。
——不對!
方才沉淪一瞬,黎幼薇便將陸笙笙推開,她著急地取出陸笙笙頸部的月光石,內部果然是月牙形狀。
她再次抬頭看去,陸笙笙的眼底依稀可見點點紅光。
黎幼薇咬破指尖,用鮮血飛快在黃符紙上繪出符咒,默念道:
「參商身魂,相離相錯,順我心意,遂我召命。急急如律令。」
原先是用硃砂作筆,現在黎幼薇發現,如果用自己的鮮血作筆要比硃砂威力更甚。
符紙貼在陸笙笙的額頭,符紙上的咒文閃爍過紅光,陸笙笙眼中的光澤倏地消失,她的身形在空中一頓,旋即雙眼微闔,無力地往後倒去。
幸虧是在陸笙笙的癔症發作之前,尚可用這種法子止住,若是到了月圓之日,豈不根本壓制不住了。黎幼薇想及此事,便頭疼欲裂。
得研究的法子,壓制住陸笙笙犯癔症才行,免得出事,不能重蹈之前新生試煉時的覆轍了。
不過……陸笙笙犯癔症的症狀是親人,倒是挺新奇的。
如果要是沒有這些症狀,黎幼薇還以為陸笙笙是因為主觀原因吻自己了。
「果然啊……」
黎幼薇攬起陸笙笙的腰,看向虛弱的陸笙笙,另一手無情地抹掉自己唇角不太合時宜的胭脂。
她似是想了許久,方才垂眸瞥向陸笙笙,內心五味雜陳。
黎幼薇眼底的光澤瞬間黯淡下去,她忽然覺得荒唐似地苦笑,喃語起來,嗓子有些啞然:
「我差點還以為,你真的喜歡我了。」
自己也是。
差一點就快要喜歡上了。
自己絕對不能完全喜歡,若是將真心完全付給,事情也真的到了自己設想的地步、她們之間最後必須有一道鴻溝的話,自己決計放不下。
比如就像是林疏雪和曲清黎那樣……
如果,她只是說假如,如果陸笙笙以後會成為魔尊的話,自己要代表正道清剿魔族,以現在的自己能和以前的曲清黎一樣痛下狠手嗎?
這個假設其實曾經在黎幼薇的夢裡反覆出現過,但是她一直逃避,她不知道該如何作答。
畢竟她最害怕的就是分離。
忽然,天空一聲梟啼叫聲驟出,刺耳而引人注目,一隻雕梟展翅而歸,正是軍中有急報之兆。
第44章 〇四四/營救
雕隼穩穩落於鴉月的父皇鴉和昶的肩頭, 鴉和昶拆開雕隼指節上的信件,忽然頓生慍色:「巫醫何在。」
「臣女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