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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幼薇「嘶」了一聲,又比划起來,感嘆道:「不應該啊……」
明明自己資質平平,不是看了就會的人。何況自己只對劍術和陣法感冒,其餘的武功並不擅長,尤其拳法。
池昭纓的手搭在黎幼薇的小臂的脈上:
「靈氣紊亂,至少三道靈力在你的體內紊亂,按道理來說,這樣是修不成武功的,甚至會攪斷你的經脈,但你卻有突破元嬰的資質。」
她再次拈起紅線:「如果我說的都是對的話,她之所以要修習邪術,並非是想入魔。」
池昭纓撿起落在地上的血玉,將其放在掌心:
「我也去過禁書閣,這些都是鑄造活人甬的材料,尤其這枚血玉是用人血滋潤,或許,是她在前幾世復活的你。」
「但是這三道運轉的靈力,證明又不止一個人復活的你,你體內的靈力,明明紊亂,卻正好相互抵消副作用,正好在你體內運轉。」
池昭纓看向支離殘缺的血紅線,繼續揣測道:
「但是壞就壞在,不知什麼時候,為了復活你的這個活人甬壞了。」
黎幼薇呆滯地站在原地。
第61章 〇六一/臨別
所以, 活人甬壞了意味著什麼?
「唉。」
池昭纓目光糾結,她沒有過多解釋,只是拍著黎幼薇的肩膀, 緩緩欠起身走出門外,留下一方難解的棋局。
是命不久矣的意思嗎?黎幼薇想。
時間一晃, 三個月過去了。
彼時天寒地凍, 寒江邊, 陸笙笙盯著漫山遍野的墳包,久久佇立。
寒風吹著陸笙笙的臉疼, 她卻像是沒感覺到一般。
她雙手捧著湯婆子捂著手,一套暖和的狐裘套在身上,看起來莫名有些不大服帖, 但又顯得格外可愛起來。
十三娘打趣道:「陸大人這是等誰啊, 難道這墳包里還有陸大人熟識的人不成?」
「等一個罪人。」
陸笙笙任由吳七娘貼心的將背後的鶴氅披好,十分認真地說道:
「我在選一處墳地給她。免得後世說我總是將人拋屍荒野。」
十三娘知道她說的是林疏雪。
十三娘撫掌,奉承阿諛似的笑道:「大人真是宅心仁厚啊, 怪不得世人都說大人心地善良, 如今一看,果真不凡!那大人……選的怎麼樣了。」
陸笙笙憤憤地說:「大卸八塊後, 一塊埋到這裡, 一塊掛在清風派的牌匾,一塊放在天魔谷, 其他的餵魚,讓師雲依看看自己留了什麼禍患在門派。」
「……」
十三娘聽得肉疼。
一旁的蛇王結結巴巴地說道:
「咱們可是在這裡待了三月了, 這林疏雪縱然是個識水性的, 多半也淹死了。就這麼一……一直的守株待兔下去嗎,老大?」
但是林疏雪不一樣, 鮫人怎麼可能怕水。
「叫什麼老大,要叫『陸大人』,整的我們i像山賊一樣。」
吳七娘一掌拍在蛇王的後腦,蛇王嘶溜嘶溜地喊著疼。
「哦……哦。」蛇王回答地雙眼無神,看起來不大智慧的模樣。
陸笙笙對待幾人的插科打諢已經習以為常,她緩緩呼出一口熱氣:
「慢慢等,遲早會出來的。」
她看向掌心的三枚銅板:「我算著,今日應當就是個好時候了。」
忽然,她的耳廓微動:
「來了。」
身後馬蹄急急,紛至沓來,聽聲可知是從四方圍堵,再一回眸,正是清風派八堂的弟子,為首的正是領事堂的護法,黎幼薇。
見到烏泱泱的一群人,陸笙笙並沒有動身,相反,她繼續看向山上的墳包,籌劃著名該刨開多少的墳才夠用。
黎幼薇飛身掠過,正面對著陸笙笙。
三個月不見,陸笙笙明顯比往日更為消瘦了些,但也更不近生人了幾分。
「見到我不意外麼?」黎幼薇問道。
「意外。」陸笙笙語氣平淡,久成「川」字的眉頭,在一瞬間被撫平。
她其實更想見到黎幼薇。這幾個月未見,好似隔絕了三生。
陸笙笙剛想開口說些什麼。
而此時,久久寂靜的寒江忽然傳來水泡的聲響。
眾人的目光聚焦在湖中央。
忽然天地黯淡,烏壓壓的陰煞氣朝著水面中心聚集。
身著紅袍的喜喪神從寒江的水面鑽出,她手握一隻長明燈,提出了水面。
領事堂的另一位護法舉好弓.弩,對準了從水面出來的喜喪神,警戒道:
「全體弟子,都做好戒備!!」
喜喪神肆無忌憚地吸取著從四面八方而來的陰煞之氣,她貪婪地呼吸著空氣。
一隻箭好巧不巧地射向喜喪神的面門。
「啪」的一聲,喜喪神的悲歡面具掉落。
正是和宋音塵一樣的容貌。
百草堂的弟子添香震驚的說道:「所以,當時用陰陽鬼娃娃殺人的喜喪神就是宋堂主麼?」
宋音塵像是早有預料,她的目光瞥著寒江中央的喜喪神,冷冷嗤笑一聲:
「這只是偽裝成本堂主模樣的邪祟罷了。陸笙笙,若是你想這般害為師,大可不必這般誣陷。」
此時,所有人的目光聚焦在喜喪神身上,宋音塵從腰間取出曲清黎的信物,正是她開創清風派時候的玉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