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樁樁件件的事情,都在告訴她,初靜掌握的醫療資源絕對已經是屬於世界頂尖的那一批了。
既然如此,她頻繁的讓自己停留在醫院的目的就很值得考量了。
實在是太好奇了,除了拿她做筏子、當擋箭牌,初靜究竟還打算開發出什麼用途來?
“江離無聊的話,我讓助理把公司的文件都拿過來給你處理吧。”初靜撫摸著她的臉,語氣輕柔的不像話,呼吸纏綿的在耳邊糾纏。
一種難言的癢意在心頭瀰漫,段江離發現越來越不能抵擋初靜越界曖昧的舉止了。
她喜歡這種糾纏不休的感覺,一起走向墮落,哪怕有一方至始至終都不曾動心,始終別有目的。
但以段江離扭曲的感情觀來說,這樣真的很有意思啊,矛盾、混亂、衝突,互相折磨,刀尖共舞,誰也別放過誰,愛情本就應該如血液般熾熱才珍貴。
段江離慢半拍的從悸動中回過神來,初靜說的的自然不是鍾氏集團的文件,而是之前特意為她成立的公司,因為這一次的受傷,很多事情也都因此暫時終止了。
現在再回頭看,段江離仍然想不通初靜這個操作的目的何在,畢竟從經營方向和拉來的合作來看,都不像是有坑的樣子。
只有親自踩過一遍,才知道等待著自己的是什麼,段江離道:“我也想處理,但是病人不適合過度用腦。”
初靜輕笑:“員工又不是擺設。”
“癢,”段江離偏了偏頭避開她噴灑的呼吸,“又不是所有事情都能讓員工決定。”
這個世界上只有一種老闆不會忙,那就是傀儡。
雖然看不出初靜的目的,但段江離也不想一點收穫都沒有的離開,再追尋刺-激,也不該把腦子完全丟掉。
“怎麼會呢?”初靜詫異地挑了挑眉:“不是還有我嗎?”
她不適合說這種話,太甜膩了,像是兌了糖精的假蜂蜜,嘗到嘴裡都不能細品。
看上去她在很努力的扮演一個陷入愛情漩渦、擁有貪嗔痴的凡人,但這個世界上總有那麼些人,天生就是做不到這種事情的,所以無論表演得多到位,都總有一抹虛假揮之不去。
“嗯,我相信阿靜,”段江離用一種奇怪的語氣開了口,真是奇怪,明明初靜身上並不缺人會存在的缺點,為什麼她總情不自禁的將對方放在非人的位置上呢?
“對了,阿靜今天怎麼來得這麼早,是已經結束了嗎?”她垂下眼簾,遮住眼中的思索,笑著轉移話題。
“猜對了,”初靜勾起她耳邊的髮絲,噙著笑說,“小老鼠都抓住了呢。”
“那太好了,”段江離和她對視著,淺淺一笑,“不然萬一哪天突然蹦出來壞了阿靜的好事就不美了。”
“怎麼會呢?”初靜嘴角向上扯起,“在我身邊,就不會有好事發生的。”
這話說得有些諷刺,段江離不是很能理解,以初靜如今的地位而言,大部分時候她的青睞對旁人而言都無疑是件好事,但她卻說得仿佛自己是個災星一樣。
段江離饒有興趣的想,聽上去像是過去遭遇過什麼才會產生這種想法,但能產生這種想法,歸根結底還是壞得不徹底。
為什麼要把問題都歸咎於自己呢?
打開內心的束縛,釋放囚籠中的野獸,段江離一直都知道,一個人只要無所顧忌,不問歸途的放縱,那會痛苦會難受的就絕不會是自己。
就像初靜如今的所作所為,不就很好嗎?
“誰說的?”段江離握住她的手,認真地說,“能夠留在阿靜身邊,才是最大的幸運。”
生來就冠絕一世,屬於天空的人,如果會將誰放在心上,那本身就是件很叫人感到榮幸的事了,至於厄運?
天上掉餡餅都能砸死人,那不是該怪自己兜不住嗎?
在段江離樸素又扭曲的觀念里,千錯萬錯,都不會是自己的錯,放縱自己的欲望,別人會如何管我屁事。
她甚至認為自己是一個很純粹的人,純粹的惡,只有善與惡不夠極端的人才會覺得痛苦,才會動搖,段江離從來都沒有過這種情況。
不需要別人幫自己堅定信念,不需要從虛假的信仰中汲取力量,從小到大,段江離都沒有因為自己的想法而迷茫過。
初靜眉梢動了動。
誰說的?
事實如此。
“阿靜,你救不了任何人,即使忍辱負重,也改變不了最後的結局。”
是的,她救不了,他們都死了,他們或許從來都沒有想過,自己會因為一時的惡語、淺薄的好感、對後輩的欣賞、看到美好事物的驚艷而失去生命。
明明只是人生中的過客,卻因此遭遇了無妄之災。
這不是在馴服她,這是在殺死她。
視野中,她用著最正常的神情,最溫柔的語調去維護,初靜淡淡望著她,眼尾溫柔的勾著,眼底卻是深寒的冰冷。
“或許吧。”初靜伸手摸著她已經不扎手的頭髮,“今晚要和我睡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