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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從沙發上站起來,邁著優雅的步伐從容離開,從頭到尾,都沒有再看初靜一眼。
慕寒盡拉緊繩子,骨節分明的手像鐵鉗一樣,迫使她抬頭靠近他,男人冷厲的五官鋒利如刀,他的鞋子踩在她的腿上,語氣是真誠的困惑:“小乖,你是真的不想要你這條腿了嗎?”
“我是不是跟你說過?你要是再跑,我就打斷你的腿,你覺得我是在說笑嗎?”
慕寒盡的走狗很有眼色的將棍子遞了過來,初靜痛暈了過去,她忘了遭受了什麼折磨,只記得醒了之後她理所當然的認為自己從小就不良於行,被自稱丈夫的男人精心照料著,可她的身體是如此的厭惡那個男人,一見到他那種想反胃的生理反應就近乎克制不住。
……
一身冷汗的從床-上驚醒,蒼白的手拿起酒杯,每次夢醒,她都不記得自己夢到了什麼,卻總對一些話記憶深刻。
“為什麼救你?因為你還有利用價值啊。”
“阿靜,你為什麼總是學不乖呢?每次你都這麼信任我,不利用你,我都覺得對不起自己。”
“對啊,是我做的,慕寒盡那麼喜歡你,我只是順水推船,把你送上去了而已。”
“我是說過喜歡你,都是成年人了,這你也信?唔……別這樣看我,如果你接受不了,你就當我的愛是扭曲畸形的好了。”
第6章
天還沒有亮,零星的星光點綴在夜幕上,初靜站在窗前,將窗戶拉開,夜風從外面吹拂進來,將身上的冷汗迅速吹乾。
她半個身子都幾乎探了出去,這樣的高度足以讓絕大多數人都感到頭暈目眩,初靜卻沒有任何感覺。
J市作為國內自古以來的政治中心,夜晚依舊繁榮,燈光閃耀得讓星月都黯然失色,車輛和行人在眼下都變得極其渺小,就像高高在上的權貴眼中的人,在他們的階層之下,眾生平等,皆如螻蟻。
她站在原地靜靜看著,像是一座沉默的雕塑,直至天蒙蒙亮,才從窗口走開。
初靜的睡意一直都少得可憐,一旦醒過來了便不會再睡過去,這是她上輩子那短暫的人生便已經落下的習慣,這輩子更加改變不了了。
她進浴室沖了個澡,有條不紊的給自己身上所有luo露的部分都抹上了防曬霜,患上先天性白化病的人不能說跟紫外線水火不容,卻也永遠不可能雙向奔赴,除非得這個病的人已經不想活了。
——不做任何防護,白化病人往往會在三四十歲的時候就因為患上皮膚癌而去世。
穿好正裝,戴上遮擋光線的墨鏡,初靜便直接跟等候多時的助理下了樓。
上了車,初靜便坐在后座閉目養神起來。
林助理狀似不經意般偷偷看向初靜,她已經跟了初靜好幾年了,在對方還在帝國時便跟在了身邊,等初靜強勢進駐鍾氏集團時,便順勢跟了過來,自認對她還是有幾分了解的。
初靜並不是一個不好相處的老闆,她從容理智、情緒穩定,在工作中從不會帶私人情緒,也不會遷怒,算是下屬比較喜歡的老闆類型之一。
但被她那雙眼睛注視著時,無論是誰都會忍不住生出種自己要涼的錯覺,林助理甚至曾經還見過實習生被嚇哭過。
可她其實也沒有做過什麼過分的事情,錢給的到位,沒事不會畫餅,工作中有著女性獨有的力量感,能夠體貼員工工作中和生活中遇到的困境和問題,歷任老闆中,初靜是帶給林助理感官最好的老闆,溫柔又狠戾。
聽起來似乎很矛盾,但其實並沒有,每個人都能感受到她身上的戾氣,可她又總能把自己的情緒控制得很好,從來都不會牽連到旁人。
只不過或許是她看上去太像是一個不知道會因為什麼原因被引燃的炸-藥桶了,所以員工在面對她時很難不緊張。
林助理見識過初靜商場上狠辣的手段,也見識過她私底下乏善可陳的生活。她從未見老闆去過無意義的娛樂場所,也沒有見她主動去結識過任何朋友,感情生活更是沒有。
她排斥任何人的接近,無論男女,林助理經常看她在與合作商談完合作之後近乎苛刻的清洗自己的雙手,也見過她因為被陌生人不小心觸碰了一下就反胃得幾乎將膽汁都要吐出來。
她有很嚴重的心理疾病,任何一個能稍微接觸到她生活的人都清楚,所以林助理在昨天收到初靜打來的跑腿費和她要求要買的東西後,從昨晚抓耳撓腮到了現在。
家人們,誰懂啊,她那貌美又迷人,被當成女閻王的老闆好像談戀愛了啊!
她真的好奇得不得了。
哪怕是林助理,也只能通過外界以訛傳訛的消息去了解初靜的過去,只知道她過去因為一些人的緣故得了很嚴重的心理疾病,作為初靜的身邊還算關係親善的人,林助理自然是希望她能夠克服心理障礙的。
並不一定要完全回歸正常,林助理知道那很難,多少人年少時的心理陰影到老都難以釋懷,但至少、至少偶爾讓人感覺到,她還在人間生活著吧?
然而林助理打死也沒想到,老闆鐵樹開花後會一步到位,直接從抗拒任何人的接觸到在跟別人認識短短几個小時後,就把人帶走了。
更沒有想到,老闆竟然喜歡這一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