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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如今的人均壽命而言,這個歲數實在算不上長壽。
可惜有錢人雖然可以買到很多東西,唯獨面對疾病無能為力。
初靜抬手拒絕了墨鏡,這個時間的光線不算強烈,還不至於傷到眼睛。
一群保鏢護在她們身邊,在國際機場這樣的排場實在常見,匆忙的行人匆匆瞥去一眼便不再關注。
段江離不禁眨了眨眼,在國內很少會有有錢人弄出這麼大的排場,畢竟一個禁木倉的國家並不需要時時刻刻擔憂自己的人生安全。
這只能說明,如果她拒不合作的話,初靜是真的打算採取暴力手段的。
段江離坐上車后座,初靜也跟著上了車,目光肆無忌憚的落在她身上。
她看上去一點也不緊張害怕,張揚明媚的臉上始終沒有流露出任何慌亂的情緒,哪怕她完全處在劣勢,也仍然很平靜的面對著接下來可能會發生的事,心理素質強得不像話。
並不是她預判到了什麼,而是天生心理素質就極佳。
她甚至還能一點都不緊張地問:“阿靜打算怎麼處置我?圈養?奴役?”
“非法拘禁是犯法的,我怎麼會做這種事呢?”初靜輕飄飄地來了一句。
法律?
這種東西從來只在失勢的富人身上才會生效。
段江離覺得她說話真像一股陰風颳過一樣,或許是她對初靜的感官變了,明明一開始聽到她聲音時並沒有這種感覺。
一雙蒼白的手纏上了脖頸,初靜貼著她耳畔低喃:“我只是跟段伯父邀請你去我家玩幾天而已,江離對我有偏見。”
她看上去好似有些委屈,帶著薄繭的指腹摩-挲著段江離的脖頸,略微收緊。
脖頸被壓迫著,傳來不算明顯的窒息感,段江離不可思議地笑:“那您覺得我該對你抱有什麼看法?”
“愛我,”初靜這樣說,“你該愛我。”
段江離:“……阿靜覺得,我會斯德哥爾摩?”
對一個專研過心理學的人來說,這實在有些困難,更別提她天性涼薄,長這麼大都沒愛過誰。
“你不會,”初靜貼著她的額頭,眯著眼笑,剔透的眼眸瑩瑩生輝,“我會。”
段江離:“…………”
她將初靜的胡言亂語歸咎於對方又犯病了,似乎是因為曬到了太陽,她的眼睛有些紅了,看上去有些癲狂,清透的粉藍色瞳孔也因此顯得有些妖異。
段江離蹙了蹙眉,對方說著奇奇怪怪的話,手卻已經扼住了她的喉嚨,像哄騙人要在對方被迷惑時吸食-精氣的惡鬼一樣,讓大腦瘋狂的發出警報。
第24章
段江離不得不抬手捉住初靜的手腕,人在情緒激動起來的時候往往會意識不到自己在做什麼,更別提初靜本來就是個精神不怎麼穩定的人,所以她是真怕初靜一時失手,哪怕初靜的瘋並不是那種毫無理智的,而是冷靜的、悅己的瘋。
可她不能寄希望於對方會一直冷靜。
然而她的行為沒能撼動初靜分毫,明明對方看上去並不強壯,可哪怕她用了力,卻連讓初靜手上的位置偏移一分一毫。
段江離下意識吞咽了一下,這種生死都掌握在她人手中的感覺實在不好受,有心機的人可以算計很多人,唯有兩種人很難被預測、動搖。
一種是真正愚蠢的人,他們永遠不會知道因為他們的不動腦子能爆發出多大的殺傷力,聰明人無法兼容他們的愚蠢,想像不到他們會做出什麼驚天動地蠢事;
另一種則是瘋子,他們行動的邏輯連他們自己都無法預測到,就更別提別人了。
但再喜怒無常的瘋子,只要還有感情的存在,那就依然還是能投其所好。
段江離還記得第一次見面時她說的話,她說她有個不值一提的小愛好。
於是她臉上自然而然就流露出了楚楚可憐的神情,因為呼吸有些受阻,臉上也飄起了嫣紅的色澤,漂亮的貓眼盈盈動人。
張揚明艷的玫瑰,如同正在經歷狂風暴雨的摧殘,渴求著有人能夠庇護自己。
段江離當然知道這樣的神情更能激發出人內心的陰暗面,她求的就是這份陰暗。
初靜低笑出聲。
她看上去實在跟瘋字搭不上什麼邊,聖潔的眉眼找不出絲毫煙火氣,溫熱的呼吸噴吐在段江離臉上,淡淡地檀香味被吸入肺腑,無處不在,讓段江離有種自己整個人都被對方完全包裹住了的錯覺。
她似乎被愉悅到了,又或許是單純覺得好笑,低低地笑聲讓段江離覺得耳朵有些癢。
可這並沒有讓初靜鬆手,反而使的力氣更大了一些,段江離下意識仰頭,呼吸因此變得沉重了一些。
初靜更加地貼緊她,色澤淺淡的唇瓣堵住了她顏色鮮艷的紅唇。
段江離感受不到初靜有因此散發出什麼愉悅的情緒,不是火山噴發前的沉靜,也不是完全無感的按部就班,真的就像是一隻冷冰冰的惡鬼一樣,攫取掠奪著她口腔內的空氣。
這種感覺太難受了,與其說是在親吻,更像是在控制、掠奪、欺凌。
然而段江離又不得不承認她在技巧上的巔峰造極,明明她手上的力量並不足以讓人覺得呼吸困難,可她仍然覺得自己快喘不過氣來了,身體近乎本能的、毫無反抗之力的被迫承受,連人最本能的呼吸都快被遺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