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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靜眼底隱隱涌動著瘋狂,她斂起笑,像是並不驚訝她的回答,輕柔的嗓音有一種難言的神性:“段小姐真是讓人刮目相看呢。”
被她這樣看著,段江離近乎本能的升起一股畏懼,那種難言的毛骨悚然感、滲入骨髓的寒意讓她覺得自己似乎做了一個錯誤的決定,蒼白的小臉將臉頰上的紅腫襯得越發驚心動魄。
也更加的破碎和……糜麗。
“我可以理解成,段小姐是在自薦枕席嗎?”
“是乞求,”段江離費力的撐起上半身,“如果鍾董想欺負我,我乞求您,將我當成您的寵物。”
人對自己養的寵物總是會偏愛幾分,至少會見不得別人欺負。
初靜低笑了聲,盯著她的臉,眼底的邪惡意味越發濃郁:“如你所願,段小姐,跟我走吧。”
她站起身來,耐心地等著她起來。
霍蔓蔓今天穿的是尖頭的高跟鞋,踢在身上生疼,短短時間內,這些疼痛便擴散到了全身,讓段江離難以從地上起來,她的嘴唇被咬得蒼白,幾次想起身都因力氣不濟而重新倒了下去。
初靜冷眼看著,站在原地一動不動,沒有絲毫攙扶的想法,甚至唇邊淺淺上揚,欣賞著她的狼狽。
掙扎良久,段江離才終於站了起來,脫掉鞋子赤腳站在地上,冰涼的大理石地面甚至短暫地讓她感受到了一絲疼痛被安撫的暢快。
初靜轉身朝外走去。
“鍾董,請等一下!”
初靜扭頭看她,似是耐心用盡,臉色都變得冰寒起來。
她的興趣似乎來得快去得也快,或者說,她的特殊癖好讓她只能欣賞別人狼狽悽慘的一面,段江離捏緊指尖,將手臂擋在胸前,不讓肩帶斷裂的禮服下墜,小心翼翼地試探:“鍾董,可以請您叫人拿件外套過來嗎?”
聞言,初靜嘴角一翹,幽幽地盯著她,眼底的興味夾雜著冷意:“求我。”
段江離眼睫顫了顫,漂亮的貓眼裡迅速凝結出一片霧氣,她的身軀輕輕-顫抖,緩步走到初靜面前,像是還沒有適應自己即將面臨的命運,步伐沉重而僵硬,爾後牽起初靜的手,跪在她面前祈求她:“求您,鍾董,我不能這樣出去。”
她的姿態拿捏得恰到好處。
初靜一直都知道,她是個聰明人,比所有人想像得都聰明,她的世界裡沒有感情、恩仇,只有利益,所有人在她眼裡都是如此,都是物品,可以用來利用、交易和銷毀,包括她自己也不例外。
段江離其實不適合這樣楚楚可憐的表情,她長得太媚太張揚了,是穿得再端莊也壓不下去的媚,初靜伸手撫著她的臉,一路滑下去,彎腰攬住她打橫抱了起來,步履沉穩地朝外走去。
這讓段江離大腦空白了一瞬,初靜的確做到了她說的,她走光的那一面正好貼在她身上,這樣便是被人看到,她也不過是有些狼狽,卻不至於被人帶有色眼睛看待。
但……
這樣一來所有人也都知道,她被鍾初靜看上了。
段江離沒有想過她會這麼做。
圈子裡生冷不忌的人不少,有些人隱藏得很好,有些人的癖好則不是什麼秘密,可不管如何,他們都不會堂而皇之的擺出來,但初靜橫空出世以來行事向來無所顧忌,不在意外界的看法也不奇怪。
可她呢……
段江離心念急轉,思索著這件事情的利弊。
初靜這樣做,對自己來說壞處很明顯,相當於直接給她貼上了同性戀的標籤不容辯駁,長遠來看,以後如若跟初靜分開後,自身的價值就大大降低了,相當於斷絕了大半跟圈子裡的人結婚的可能性。
畢竟哪怕圈子裡的男人們不介意自己的女人曾經是個同,但他們的家長卻不會不在意,人都是很現實的生物,哪怕他們跟自己在一起時已經掌權了,父母已經失去了權勢,可一旦家裡阻力太大,也一定會選擇放棄她。
說到底,漂亮的女人難得,卻也不是找不到,可她能帶給他們的利益卻根本不值得他們被貼上一意孤行不孝的標籤。
而好處也很明顯,初靜現在風頭正盛,一旦事情被曝光出去,她身邊的麻煩立馬就能少去一大半,以前接觸不到的資源也會很容易得手,但一時的利益跟更寬闊的大道比起來,真的值得嗎?
只是……她還有選擇嗎?
段江離冷淡地垂了垂眼,未來如何她看不到,但她知道如果現在她就惹了對方不快,對方一定能讓她立馬就品嘗到後悔的滋味。
初靜的步伐不緊不慢,段江離感受得到她似乎受過專業的訓練,肌肉很緊實,很快初靜便來到了走廊盡頭,段江離注意到路口處擺放著一個故障牌,難怪直到現在,走廊都沒有人靠近。
要知道哪怕地方再偏僻,宴會大廳人來來往往的,也總會有人經過的,除非有什麼將他們阻礙在外,段江離一開始還以為他們是聽到了動靜不願意招惹是非,卻沒想到是被放了牌子。
誰放的?
段江離抬頭看向初靜。
她自認看人還是有點經驗的,霍蔓蔓性格衝動,不可能還能想得到找麻煩之前先封路,她身邊的朋友也屬於那種自詡聰明的蠢貨,不然也不會跟霍蔓蔓混在一起了,而且這種路障牌也不是來參加宴會的人能拿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