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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初靜所做的一切就更讓段江離搞不懂了。
先讓她在股市中鍛鍊,培養出還算不錯的承受力、洞察力和大局觀,再通過公司去實際操作,這麼一通流程走下來,只要當事人資質不算太差,基本就是一個合格的繼承人了。
若不是清楚初靜那瘋瘋癲癲的性格,段江離險些都以為初靜有養成的愛好了。
畢竟圈子裡確實有少部分人愛這麼玩,拿出個幾千萬開個公司讓情人拿去玩,不過做生意這種事確實是沒法強求,只有少部分人才能抓住這個機會,等金主玩膩了,自己也不虧。
但問題是,這種事情拿出個幾千萬已經算是極限了,而按照初靜的玩法和期望,運氣不好的話能燒十幾個億進去。
雖然不管弄破產幾個公司最後都影響不到段江離,可想也知道,出來混遲早是要還的,這時候沒找你算帳,未來也是會的。
真的看不明白。
但段江離並不打算拒絕,並非篤定自己能吃掉糖衣扔掉炸-彈,就是單純的、特別想看初靜要做什麼。
人骨子裡就有作死的基因在,越是未知,越讓人恐懼,也越讓人情不自禁。
當窗外的雪已經停下,夜幕降臨時,段江離身上的感知也開始恢復。
不知道是藥池的作用還是心理因素,段江離覺得自己的身體似乎開始變得很敏感,病號服摩擦著身體時有種輕微刺痛的感覺,但將衣袖翻折後卻發現用料做工都沒有問題,也沒有線條,皮膚更沒有泛紅,手摸上去更沒有什麼感覺,仿佛刺痛是一種錯覺。
神經也在隱隱作痛,仿佛是還記得先前那番痛不欲生的滋味,腿更是疼得明顯,但或許是之前體驗過更難以忍受的痛苦,段江離這時候反倒沒想過去吃止疼藥。
畢竟身體是有耐藥性的,這種東西還是留在關鍵時刻比較好。
但忍耐性的提高,並不代表段江離可以將這一切都視為無誤,精神因為疼痛很難集中,時不時大腦便會控制不住回憶起那種痛徹心扉的痛楚,以至於坐立難安,出了一身汗。
這樣是不行的,身體得不到充足的休息最後難受的還是自己,她努力分散自己的注意力,一開始仍然會時不時走神,但很快就漸入佳境,讓她一度忽略了腿上的傷口。
直到初靜到來,才打破了這種狀態。
她發完瘋之後就變正常了,清冽的眉眼隱隱帶著一種生來就有的悲憫溫柔,將帶來的保溫桶放在一旁,猶如一個普通的探病家屬。
“餓了嗎?先吃飯吧。”
或許是這兩天的工作讓初靜的理智重新占據了主導,段江離觀察了一下,確定她似乎不打算整什麼么蛾子。
事實也果然如此,很正常的餐飯,甚至考慮到是帶給病人的緣故而做得滋補又清淡,段江離嘗了一口,並不是莊園廚師的手藝,這也不奇怪,廚師又不是只有莊園才有。
她確實餓了,跟誰過不去也別跟自己身體過不去,生理和心靈上的雙重沒胃口buff也不能阻止段江離填飽肚子,更別提味道確實不差。
初靜笑意吟吟:“看來你很喜歡。”
段江離點頭。
初靜問:“你明天想吃什麼?”
時間在一問一答中很快流逝,初靜正常的時候還是很樂意跟人演溫情脈脈的,段江離一邊回答,一邊在心裡計著時,推測著她這一次能忍多久再發瘋。
可惜這次沒等段江離確認自己猜對沒有,護士先上門換藥了。
因為用的是可吸收線,段江離腿上被縫合的傷口並不需要拆線,幫她縫合創口的醫生手藝也很精湛,至少保證了傷口癒合後不會留下醜陋的蜈蚣狀疤痕,至於旁的段江離已經不指望了,畢竟沒有注射藥劑干預,不留疤是不可能的。
第一次換藥時段江離便已經覺得傷口慘不忍睹了,或許是因為沒有及時處理的緣故,又或許是當時是摔傷的,傷口周圍都是青黑一片,看上去十分不忍直視。
以段江離的心裡承受能力來說,這還不至於叫她崩潰,反而每次換藥都能平靜的觀察恢復情況,這一次也是如此。
“咦?”
因為淤青漸漸淡去的緣故,本來的膚色也逐漸顯露出來,然而不知是不是皮下有瘀血的緣故,青黑褪下後,膚色上就顯露出了顏色不算深的紅。
這些紅巧妙的分散著,又並沒有擴散的很遠,看過去猶如一朵玫瑰花瓣般重重疊疊。
段江離問換藥的護士:“這是什麼?”
護士眨了眨眼,按壓了一下,溫聲道:“不用擔心,只是普通的皮下出血而已。”
段江離眯了眯眼,不再多言,普通的皮下出血呈現出的明明更多的淤青、烏黑的樣子,再巧合也不可能這樣吧。
更別提,別的地方都不出現,剛好就出現在了兩邊縫合的創傷處。
在看到腿上淤青時,段江離就覺得它們太密集了,但也有想過會不會是昏迷時磕到了,沒想到會是這個結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