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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桓一邊開車一邊覺得吳知璇有心事,「你怎麼了?在擔心什麼?」
吳知璇確實擔心一個人——邢星闕。
自從她在酒宴上出現以來,每件事都跟在自己的身邊,這一次還慫恿村民阻撓自己辦案,這個人似乎帶著敵意而來,身為律師卻屢屢做一些違法的事情。
吳知璇眸光凝了凝,下定了一個決心。
她扭頭問於桓:「有沒有辦法幫我調查一個人的信息,比如工作履歷,讀書社交情況。」
於桓沒有猶豫,爽快答:「可以,但我可以查的都是公開信息,如果你要查一些個人隱私……」
「不需要不合法的個人隱私。」吳知璇也不為難於桓,「等會兒我把她的名字和公開的簡歷發給你。另外,於桓,謝謝你。」
「不客氣。」
到了警局,見到了於桓的那位同學,說得倒也直接。
「兩個清潔工的老母親的名下前幾天有五萬塊入帳,他們全家三口人一年到頭收入不超過六萬塊,這額外的五萬塊很可疑,在問詢之後招供了,說是一筆資助費,但是沒見到人,通過電話和郵箱讓他們幫忙把實驗室的土豆拿出來,還給他們畫了地圖,專門要的就是這幾顆價值千金的實驗土豆。」
吳知璇和於桓對視一眼,心存疑惑:「能查明帳戶來源嗎?」
小警察說:「暫時查不到,那是個海外帳戶,中間還經過比特幣轉帳,根本無法找到源頭。」
吳知璇沉思片刻:「謝謝您。那倆清潔工還說了什麼?比如有沒有提及電話聲音是男是女,郵箱帳戶能不能提供?」
「我們還在繼續追蹤這些信息,但是希望不大。」小警察搖頭,「人家都用時髦的比特幣隱蔽行蹤了,我估計這倆線索的價值不高。」
吳知璇心裡也是這個想法。
一共四顆土豆,留下一顆已經很可疑了,現在又有一個海外帳戶和比特幣參與,這件事明眼人都能看出來不會是幾個普普通通的村民能夠辦到的。
兩個清潔工只是障眼法,是從犯,真正的唆使者還未浮出水面。
「按照目前掌握的證據,我認為兩個清潔工已經構成了盜竊罪,請警方繼續調查。」末了,吳知璇留下一句話。
離開警局的時候,心情比較沉重,心情很混亂。
於桓站在她的身邊:「先回所里吧。」
「好。」
X所。
楚幕不在工位上,於桓開始搜索調查邢星闕。
吳知璇手裡拿著一支筆,面前擺著一張空白的A4紙,她著重分析天價土豆案的千絲萬縷的線索。
邢星闕慫恿村民阻撓辦案。
有人讓清潔工偷竊實驗土豆。
但還剩下一顆土豆。
用海外帳戶轉換比特幣打款五萬塊給清潔工的家屬。
這些線索凌亂不堪,讓人找不到頭緒。
吳知璇總結出幾個關鍵問題:第一,為什麼偷實驗土豆?顯然不是為了吃。第二,為什麼要留下一顆土豆?有什麼作用?
她暫時篩除了邢星闕的因素,於凌亂中找到一個可能。
打電話給汪泉,汪泉那邊剛好有了新的消息:「吳知璇,那顆土豆發芽了,主任說很快就能進行切塊種植,培植出新的二代實驗土豆。」
果然如此。
吳知璇抿了抿唇,手中轉著的筆一下子被她捏緊,「汪泉,向主任要一份實驗科室人員名單,重點關注同期進行的實驗室項目,特別是那些接近於成功的項目。詢問這些項目的學科帶頭人,看看他們的教育背景,是不是有海外留學經歷。。」
汪泉遲疑:「你懷疑實驗室內部人員競爭?」
如果是內部人員,他們或許早就認識當地村民,獲得他們的信任許以利益,唆使他們進入實驗大棚偷取實驗土豆……
這一切都說得通,而且,如果是其他科室的實驗人員,作為內部競爭的項目,眼見著這邊實驗土豆項目就要成功當然會著急。情急之下想出這樣的辦法,符合邏輯。
吳知璇隔著話筒點了點頭,也不管那頭的汪泉是不是能看見,繼續分析說:「土豆的項目是主任直接負責的,你向他暗示我們的猜測,我相信他一定多少會有感覺,可以提供給你一份名單,縮小我們調查的範圍。」
汪泉答應:「行,我馬上和主任談話。」
吳知璇沒想到汪泉會這麼聽話,微微吃驚,但留給她思考這件事的時間不多,她掛斷了電話之後,又收到了楚幕的信息。
楚幕說,白莎莎跳樓的案子已經排定開庭日期。
吳知璇盯著信息上的名字,心被扎痛了一下。已經刻意在迴避送養案的信息,但是作為經辦律師,這些信息難免會傳遞給她,在這些信息當中她最懼怕聽見看見白莎莎這三個字,但是事實表明,她確確實實存在在這件案子當中,無法磨滅。
根據白莎莎在黑板上留下的幾何圖形,他們聯想到了白莎莎的高中幾何數學的課本,在教室里她的位置的抽屜里,找到了有點破舊的幾何課本,翻開課本,發現在課本的角落裡寫滿了字,那是白莎莎的日記。
吳知璇無法忘懷白莎莎在課本的間隙里所寫的那些端正的、一筆一划寫出的字體,有些字因為被水浸透而變得模糊,她曾經對未來有過美好的期許,但是被隨後而來的噩夢徹底打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