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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剛開始在吳知璇和她「宣戰」的時候,她根本沒有放心上。
又是一個無關緊要的人,當時她心裡這麼定義吳知璇。
但是在弄傷人家之後就不一樣了,她雖然不擅長人際交往,但良好的教養促使她主動擔負起照顧病患的責任。
每天給吳知璇買早餐,知道挑剔的她不吃蔥姜蒜,還特別喜歡流汁兒的肉包子。
每天在下課鈴響起之後沖向食堂,因為吳知璇說早點去的時候飯菜豐富阿姨的手不抖。
每天在最後一節課結束後等著扶著吳知璇下樓梯。
醫生說小年輕恢復得快,估計三個月左右可以拆石膏。但吳知璇大概缺乏運動,恢復地特別慢,足足差遣了楚幕近五個月的時間才鬆口說已經差不多好全了。
自從骨折事件發生後,楚幕才算和吳知璇有了交情。
楚幕因為混血的長相,在純本地的中學裡走到哪裡都被人指指點點,同學們更是把她當成老外,剛開始都不和她一起玩兒。偶爾有幾個小女生示好,卻因為楚幕的沉默寡言被勸退。
就連吳知璇也曾經躲躲閃閃地問她:「你為什麼不去國際學校啊?」
因為很多外國學生去的都是國際學校,那裡有很多混血兒。
楚幕眼皮都不抬,刷拉一聲翻過一頁習題說:「因為國際學校的數學老師數學都不太好。」
抬眼瞥見吳知璇臉上的訝異,她繼續說,「那兒的語文老師中文也不太好,在那裡我考第一名沒有意義,所以我拜託媽媽轉學來到這裡,來搶你的第一名。不過你最近手受傷了,我不欺負你,這幾次的考試成績都不算數,等你手好全了,我再和你比賽誰拿的第一名次數多。」
吳知璇那時候才知道,原來習以為常的九九乘法表老外是不會的,他們計算全靠電腦和計算器,連一個簡單的乘法都要掰著指頭運算半天,楚幕這樣的大神自然會嫌棄他們的教學方法,所以轉學到了本地普普通通的中學來上課。
天才應該都挺寂寞的。
吳知璇那時候坐在課桌上,在下了課的空教室里,低頭看著做習題的楚幕,看著她濃密的睫毛在她眼睛上落下一道淺淺的陰影,看著她薄薄的帶著點粉色的嘴唇,突然間腦子裡的一根弦斷掉了,心跳不住地噗通噗通加速跳動著。
此時坐在酒吧里,駐場歌手已經換了一首曲目,楚幕的瑪格麗特已經喝了三分之一,銀色的耳墜在眼前輕輕晃動著,一如吳知璇此刻浮躁不安的心情。
「你們倆都不著急嗎?我有個學生的媽媽是你們律所大樓的物業管理,說是剛剛有個小女生提著水果籃蹲在你們所主任的門口,應該是求著主任收她做徒弟。你們律師行業不是最講究師徒關係嗎要我說你倆應該準備準備,也去拜訪拜訪想要跟的導師,如果名額被人家搶了有你們後悔的時候!」顧樂樂收到簡訊催促說。
「顧樂樂,你已經假公濟私到這地步了,連學生的媽媽的關係都不放過?」吳知璇做出鄙夷的表情,「這種事情用不著你出馬,我已經寫了信給陳律,他一定會非常感動並且收我為徒。」吳知璇對自己的文筆非常自信,而且她敢肯定經過這次模擬庭審大放異彩,陳律一定對她記憶深刻。
「你另外寫了信?」楚幕慢慢攪動酒水問,「X所已經讓我們填了意向選擇導師,導師會根據填報情況挑選我們,既然已經填寫了意向,為什麼還要寫信?」
吳知璇裝模作樣地搖晃著玻璃杯里的果汁:「你剛回國當然還不懂這裡的彎彎繞繞,你放心吧,我順手用左手字來替你一起寫了封信交出去了,我不會在這方面偷偷領先你的。」
顧樂樂忍不住潑了吳知璇涼水:「人家托人脈的托人脈,送禮的送禮,你寫了封酸不拉幾的信就能收下你?這不比你考研的時候遇到的是陳教授這樣的泰山北斗,現在你畢業了已經踏入了社會,看來我要找時間讓你熟悉一下真正的社會規則才行。」
她緊跟著對一知半解的楚幕說:「小泥鰍當時考研究生選導師的時候其實也挺懸的,她一門心思想讓陳教授當她的導師,雖然後來也成了,但中間出了岔子。據說有個外校的學生,專門來拜訪陳教授,陳教授不見他,他就天天來辦公室門口,蹲著等著陳教授,誠心誠意地想要教授做他的導師。如果不是你運氣好,陳教授對你有眼緣堅持收了你,不然現在指不定你還能做他的弟子呢!」
吳知璇聽了嘆息一聲:「其實那位同學也挺可憐的。」如果不是外校,可能陳教授一心軟就收他不收自己了。
顧樂樂手機又震動了一下,看了眼信息上的照片後翻了個白眼:「我看你要可憐你自己了。」
她把手機亮了出來,上面是一個表格,表格上寫著:陳瀧鵬律師(公司部)——楚幕,汪泉。趙閔然律師(刑事部)——吳知璇,於垣。
「小泥鰍,你要去做刑事律師了。」
第19章 19
吳知璇乍一聽見這個消息直覺是顧樂樂在騙她。自己這麼優秀,陳瀧鵬怎麼會不選她?但在仔細看完顧樂樂的手機信息後,吳知璇頹然地靠在椅子上泄氣。
陳瀧鵬收汪泉可能是受到她媽媽汪副會長的影響,誰叫人家有個好媽媽,不但進入了X所,而且還幫他找了個好導師。
害——
要怪就怪自己專業能力不夠硬,就這麼被人替換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