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0頁
膽子小的直接嚇得跌坐在地上,甚至有之,緩緩後腿。
陣容瞬間崩潰!
橘遠保心在滴血,倭國國小力貧,家中私兵是幾代人累積下來的財富。此次出征,他背負著橘家四代人的期望……
「敵人已到近處,退無可退,唯有迅速接近敵人,才有扳回的機會!」
他嘶吼著,高舉著倭刀沖向了不足二十步外的虞軍兵士。
在另外一方,盧絳並沒有參與指揮,而是囔囔自語,甚至拿出了紙筆,詳細將所念之餘,寫在紙上,末了還感慨一句:「用這神臂弓對付倭賊,真是大材小用了。」
神臂弓是朝廷用來對付契丹重甲騎軍的利器,但現世不久,並未經歷實戰。
實戰效果如何並不清楚,此番出戰,羅幼度特地撥給東海水師、南海水師各一千神臂弓,讓他們在戰場上使用,順便記錄使用心得效果,以便加以改良。
此戰是神臂弓第一次投入實戰,威力之強,莫說敵人橘遠保,連盧絳這位七十好幾的小將都為之驚愕。
但他也瞧出了一些問題,記載下來。
這時戰場上的橘遠保已經與農皓率領的東海水師戰到一處。
倭軍的士氣為神臂弓所奪,反之東海水師受到神器的鼓舞,穩穩占據了戰場的主動。
橘遠保一刀將一名敵人砍的退後了三步,又一刀橫切正中一人腹部,又將之砍退。
對面的兩人卻如無事人一般,再度向他衝殺過來。
橘遠保氣得大叫,猛地向前一捅,將面前的敵人捅倒在地,可被他捅倒的兵士立刻就站了起來……
橘遠保幾欲瘋狂,向來砍人如砍瓜切菜的他,還是第一次遇到這種情況。
他哪裡知道倭刀對於唐刀的改良,實屬畫蛇添足。
或許他們倭國因鎧甲不堅固,追求的是刀的鋒利,故而將倭刀改為弧線利於劈砍。
對上無甲或是簡陋皮甲,乃至於竹甲的兵,倭刀的殺傷力確實優於唐直刀。
但對上鐵甲,或者大漆皮甲,不論是唐直刀、倭刀的殺傷力都會直線下降。但唐直刀的刺擊帶來的破甲能力,便是倭刀遠遠不具備的。
故而橘遠保砍耽羅國的兵,那是大殺四方,可砍在配備大漆皮甲的東海水師身上,卻只是照成一道傷口。
也虧得他遇上的是東海水師,如果遇上御營司、殿前司、侍衛親軍司中任何一支重甲步卒,橘遠保一刀砍下去,對手沒事,自己的刀都會給反震力嗑飛。
歷史上萬曆年間的韓戰,明軍的鐵甲不知道嗑飛了多少倭刀。
一道人影出現在他的身側,橘遠保本能地一刀揮砍過去,當得一聲。
橘遠保身體一僵,虎口發麻。
定睛一看,自己的倭刀砍在了一個拳頭大的金瓜錘上。
鋒利的倭刀對上一個鐵疙瘩,直接卷了口。
橘遠保氣急敗壞,又是一刀劈下。
農皓直接舉起了手臂,以護額硬抗了橘遠保的一刀,一錘砸在了橘遠保的腦袋上。
農皓高舉著沾著腦漿的金瓜錘高呼道:「賊首已死,降者不殺!」
……
在盧絳、農皓以摧枯拉朽之勢,擊潰橘遠保所部的時候,在海東半島的交州金城郡也展開了一場轟轟烈烈的大戰。
指揮這場戰役之人正是從開城逃出來的陳處堯與姜弓珍。
當日逃出開城以後,陳處堯就帶著姜弓珍與高麗太子王伷逃到了金城。
金城是高麗的東都,也是昔年朝鮮的國都所在。
昔年新羅人王建篡位弓裔,建立高麗,從本質來說,高麗就是新羅人建立的王朝。
而新羅在慶州根深蒂固,在此處藏身,便於日後起事。
陳處堯藏匿在山中,聯繫金州城裡的新羅舊人,在對方的支持下,收集逃亡失散的士卒,凝聚了不小的勢力。
隨著開城的慘狀揭露,倭國在各地所犯的累累罪行也一一得到證實。
高麗百姓義憤填膺,安東府最先起義。
陳處堯原本打算多等片刻,待中原大軍北上的時候,再行起勢,不想起義之火熊熊燃燒,短時間內,盡成燎原之勢。
倭國所統轄的各地,大大小小起義十餘處。
陳處堯箭在弦上不得不發,果斷打起了高麗太子王伷的旗幟,建築柵欄來鞏固陣地,十天之內,就有三萬多人前來投靠。
陳處堯、姜弓珍一合計,攻打金城,奪取新羅舊都,拉開反攻的勢頭。
在城內義士的幫助下,陳處堯、姜弓珍所率義軍,成功破入城中。
但金城作為新羅舊都,倭國安排了大將藤原元名與八千人駐守。
藤原元名退守昔年新羅皇宮,依仗金城宮的堅固,拼死抵抗。
高麗起義軍雖攻入城中,卻始終無法攻取金城宮。
姜弓珍急得如熱鍋上的螞蟻,說道:「大相,倭國現在四面起火,自顧不暇。但高麗北部卻相對安定,太子情況特殊。時間拖得越久,越是不利。」
陳處堯此刻已經官居高麗宰相,他知姜弓珍並不擔心倭國,而是不遠處的契丹。
契丹、倭國瓜分高麗,分界線就在金城以北。
陳處堯選擇藏身金城,除了金城是新羅舊都以外,北通契丹南接倭國也是關鍵。
陳處堯突然指著地圖上的一條河說道:「這龍江的水流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