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羅幼度接著道:「他們要跑,我們就得追。唯一贏過他們的方法就是在我們體力耗盡之前,將他們追上。正面硬碰硬的拼殺,他們不是我們對手。」
「進入他們射程之前,他們的騎兵是不會後撤的。沒有必要在進入他們射程之前過多地耗費戰馬的氣力,只要將速度提起來即可。」
「只有等我們進入射程之後,契丹騎兵射出了手中的箭矢,他們才會後撤。最好的機會就是在他們射出箭矢準備後撤的瞬間,利用我們大馬速度快,爆發力強的優勢,追上他們。」
党進聽明白了,高聲道:「末將明白了,就跟打架一個道理。不需要跟對方比快,只要在關鍵的時候比他們快就好了。」
羅幼度撫掌大笑:「黨都虞候悟性不錯,就是這個道理。」
党進現在是沒有資格擔任龍驤軍指揮使的,所以他的職位是龍驤軍都虞侯。
龍驤軍指揮使的實權目前是由御營司都虞侯曹彬兼任。
這同樣是都虞侯,一個是龍驤軍的都虞侯,一個是御營司的都虞侯,差距是不可以用道理計的。
党進興奮道:「屬下明白了,接下來就是練習一箭之內的快速衝刺。」
羅幼度豎起了大拇指,表示厲害:這都懂得舉一反三了。
其實真正的戰場遠沒有羅幼度說的那麼簡單,不同的環境會有不同的表現。
但是有一點是毋庸置疑的,契丹騎兵的主要進攻方式就是騎射,放風箏。
也只有在對手露出破綻的時候,或者迂迴到背後偷襲。或者給敵方纏上的時候,他們才會選擇正面拼殺。
但契丹馬在體型力量上與中原常備戰馬不在一個檔次的。一般情況而言,正面對上只有吃虧的份。
當然他們能夠購得大馬,契丹也一樣能夠買來涼州大馬。
契丹在草原上就設有左、右鐵鷂子軍。與西夏的鐵鷂子不同,西夏鐵鷂是重騎兵,人馬都披甲的,而契丹的鐵鷂子軍只是將士披甲,馳突輕疾,如鷂之搏鳥雀。
但相較中原騎兵幾乎全是涼州大馬,契丹的大馬數量不會太多,有幾千就到頂了。
因為涼州大馬遠不及契丹馬那般吃苦耐勞,受不住東北惡劣的氣候,很容易得病死去的。
當年李世民親征高句麗,攻占遼東等十城,獲七萬餘戶,斬殺高麗兵四萬餘人,唐軍陣亡不過數千,但是戰馬卻損失十之七八,便因如此。
東北惡劣的氣候,涼州大馬水土不服。
故而對於契丹來說,養涼州馬成本太高。
現在的他們承受不了。
也就在遼景宗耶律賢以及蕭太后掌權,遼國最巔峰的時候,才養得起鐵林軍這玩意。
現階段的契丹戰術還是以機動迂迴為主,弓箭襲擾為輔的打法。
只有這樣才能最大限度發揮他們騎射以及契丹戰馬的優勢。
簡單實用。
以契丹輕騎為假想敵來訓練,日後真要遇上,應付起來也將遊刃有餘。
巡視了龍驤軍,羅幼度接著又去了張瓊的龍衛軍。
作為步騎混合編制的龍衛軍,訓練的方法以步騎配合為主。
作為御營司的親兒子之一,張瓊的龍衛軍步卒配備的是一身鐵甲,是這個時代最流行的鐵甲步兵。
看著面前鐵甲步兵所列的槍陣,羅幼度相信應該沒有任何人願意用騎兵沖這樣的軍陣吧!
張瓊作為最早跟隨他的將領,作戰經驗豐富。
讓他指揮上萬大軍或許吃力,可訓練指揮兩千兵士,那是綽綽有餘的。
勉勵了兩句,羅幼度依次去了天威軍、衛聖軍。
常思德是御營司的老將,淮南之戰,他也刷了不少經驗,對於兵卒的訓練已經有了自己的心得理念,天威軍在他手上虎虎生威。
至於李處耘的衛聖軍是羅幼度最看好的力量。
党進、張瓊、常思德、劉福皆是勇將,李處耘則是他麾下除了曹彬、潘美兩大帥才之外,最靠譜的智將。
因此李處耘手中的衛聖軍數量編制是最多的,而且大部分都是弓弩手。
冷兵器時代,他們華夏王朝最強的武器永遠是勁弩。
儘管此時此刻契丹已經掌握了勁弩的製作方法,但他們並沒有單純的步兵,騎兵在馬上是無法使用蹶張弩的,配備最多的是適合馬上使用的手弩以及防禦城池用的床弩。
蹶張弩依然是屬於他們中原王朝最有利的武器。
不過強弩手最忌諱的就是讓對方近身,尤其是皆為騎兵的契丹。
如何跟其他將軍配合,如何在戰場上保護好弩手,如何發揮弩手的最大威力,這些都需要指揮能力強的將領臨陣調度。
李處耘智勇雙全,他在折從阮手下十年,學了不少的東西,有著出色的指揮能力,將殺傷力最強卻也最薄弱的弓弩手交給他是唯一的選擇。
事實也證明了李處耘並沒有辜負羅幼度的信任。
党進、張瓊、常思德、劉福、李處耘、康再遇、康保裔父子,平時各自統帥各自所屬的軍士訓練。
每月的月初、月中、月尾都會進行一次御營司的整合訓練。
或是曹彬指揮,或是潘美指揮,以此來訓練各軍的配合。
根據曹彬、潘美的反映,李處耘率領的衛聖軍屢屢拔得頭籌。
在他出色的指揮下,能夠在第一時間就響應曹彬、潘美的調度,配合其他諸軍抵達指定地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