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孛端察兒實力弱小,在這爾虞我詐的角逐中沒有多餘的選擇,只能依從東契丹同兀氏乞兒虛與委蛇。
結果東契丹是一敗再敗,對他的承諾就如大冬天呼出的氣,隨風而逝。
兀良哈部也在此次決戰中損失不小,讓他未來的日子,更加難受。
當下,唯有與他抱團取暖了吧?
孛端察兒念及於此,臉上堆起笑容,說道:「大族長,何事叫我!」
兀氏乞兒說道:「此次南下,你助我良多,在肯特山腳,我送你族一塊牧場!」
孛端察兒眼前一亮,笑道:「那太好了呀,在下代表兀良哈上下謝大族長,不管什麼時候,大族長永遠是大族長。」
肯特山還有一個叫法,在漢代叫做狼居胥山,歷代外戰將官心中的聖地。
肯特山得到貝加爾湖水系的支持,在荒涼的漠北是為數不多水草豐美的地方。
能夠在肯特山附近獲得一塊牧場,對於兀良哈部來說是天大的好事。
孛端察兒知道兀氏乞兒這是在拉攏他,以便應對即將到來的內部衝突。不過現在東契丹已經靠不住了,不如趁機在肯特山這風水寶地立足,徐徐發展。
兀氏乞兒也得到了助臂,心滿意足地點了點頭。
兩人一個做著回到肯特山重整旗鼓的夢,一個做著在肯特山立足,壯大族部的夢,相視一笑。
卻不知蕭胡輦的大軍已經先他們一步,進入肯特山了。
兀氏乞兒被殺得大敗,沿途收攏殘兵敗卒,還要尋找食物,躲避追兵,繞了不少的路。
而蕭胡輦雖兵馬眾多,但目標明確,而且契丹原本就統治了漠北百年,對於漠北的地形極為熟悉,有著明確的目標,輕車熟路地就到了肯特山,比當年大漢的驃騎將軍還要輕鬆。
肯特山近百年都被蒙古的克烈部所掌控,此番兀氏乞兒領著七成克烈部壯士南征,只餘下三成護衛家園。
蕭胡輦攜帶雷霆之勢,三個時辰結束戰鬥,殲滅了肯特山周邊克烈部的所有有生力量,俘虜了大批的老弱婦孺。
蕭胡輦在兀氏乞兒遺留下的大族長蒙古包里聽著耶律頗德與蕭術魯列的詳細匯報。
蕭撻凜少年心性,忍不住道:「這一仗,將軍幾乎將克烈部一鍋端了,也不知陛下會給將軍什麼賞賜。」
蕭胡輦輕笑道:「少不了你的!」
蕭術魯列忍不住瞪了自己兒子一眼。
蕭撻凜立刻閉口不言。
蕭胡輦問道:「我部對於這裡的氣候可還習慣?」
蕭術魯列道:「沒有什麼不習慣的,就如日常放牧一樣,只是這一次跑得遠了一些。」
蕭胡輦笑道:「一兩千里路,確實有點遠了。」她說著,臉色一正,問道:「蕭叔、兀古鄰叔,你們幫我琢磨一下。我一開始沒想那麼多,就是陛下不願意未來受到蒙古的襲擾。我琢磨著讓陛下他們打到這裡,指不定要耗費多少糧食人力物力,還不能長久的占領。」
「所幸這事,我們直接幹了。我們有遊牧的優勢,殺到這裡消耗的物資可比他們節省的多。在這裡徹底的將蒙古打殘打服殲滅,讓朝廷未來三十年,免除北方之患。」
蕭術魯列不住頷首,這是他們定好的目標。
蕭胡輦繼續道:「可到了這裡,我有些捨不得了。想不到漠北苦寒,這肯特山竟然有如此山林地貌,這裡簡直就是我遊牧民族最佳的牧場。甚至可以說,誰掌控了這裡,在這裡發展壯大起來就能控制漠北。我再想,能不能在這裡建一座城池,斷了蒙古的根基。」
「有一句話怎麼說的?對了,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濱,莫非王臣。這裡就是大虞的領土,在自家的領土,建一座城池,應該不成問題吧?」
「呃……」蕭術魯列摸了摸自己的鬍子,說道:「屬下也覺得,應該不是問題。不過建城一事,必須得到陛下的同意才行。」
耶律頗德看著兩人將蒙古的聖山祖宗之地就這樣變成了中原固有領土,也識趣的附和道:「當年驃騎大將軍霍去病還在這裡祭天呢!」
蕭胡輦大大咧咧的道:「這個當然,只要兩位叔叔覺得可行,我們商議出一個方案。有了方案,才好請示。」
蕭術魯列細細思量片刻,道:「可行,可以讓人將這裡的詳細地形繪製下來,傳給陛下。朝廷自有精於築城防守的能人,無須我們班門弄斧。」
蕭胡輦道:「就這麼辦!」
這時外頭傳來一陣喧鬧。
蕭割烈的聲音在外頭傳來。
「將軍,我擒住了,這老妖婆將自己藏在雪裡,好在屬下眼尖,才沒讓他跑了……」
蕭割烈押著一個披頭散髮的薩滿祭師進了大帳。
薩滿瘦骨嶙峋,全身上下的裝飾品都是骨頭製成的,非常可怖。
她讓蕭割烈推的倒在了地上,看著蕭胡輦、蕭術魯列對著他們一陣吱哇亂叫,也不知說的是什麼。
蕭胡輦精通契丹語、漢語,對於蒙古語卻不知道,只能望向蕭術魯列。
蕭術魯列搖了搖頭道:「應該是咒語,蒙古人很信這個。」
蕭胡輦在中原待了幾年,深得迷信三味,壞的不靈,好的靈。路過神邸的時候,不論觀音還是道尊都會拜一拜,但要擋了路,踩上幾腳都是輕的,笑道:「告訴她,少裝神弄鬼。想活命的就聽話,想去陪火神母,那我就將她丟進火堆里成全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