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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超實力本就強悍,又有阮寬、阮守捷在側,底氣十足。
阮守捷、阮寬自然沒有異議,齊聲說好。
阮寬一邊看笑話,一邊說道:「這中原也沒有什麼可怕的嘛!根據興王府那邊的消息,潘美都撤軍了?」
興王府是南漢的叫法,已經改成了廣州府。
不過阮寬他們叫習慣了,並沒有改回來。
此次冒險出征,他們最怕的就是潘美會為了營救陳覽而出兵。
對於廣州府的監視,幾大使君都是不遺餘力。
他們的使者是親眼見到一部分中原兵卒北歸的。
阮超道:「他們應該是沒有真正動武的意思,這交趾對我們來說,那是寶貝。可在人家中原天子眼中未必就是如此中原天子坐擁天下,哪裡看得上我們這窮鄉僻壤的地方?我看中原天子就是想白得一交趾,讓陳覽為他衝鋒陷陣。見我們反應那麼大,覺得出兵交趾不划算,自然退去了。」
阮守捷也點頭道:「多半如此!」
他也得到了潘美撤了一部分兵馬北歸的消息,而且他的人沿路暗探,跟著兵卒從桂陽、郴州北上,已經進入荊湖了。
兵力在五萬上下,潘美在嶺南還有五萬餘兵馬用來剿滅境內的叛亂,穩定嶺南的局勢。
這也是三阮二吳一杜勝券在握的原因所在。
沒有中原地干涉,陳覽不過是瓮中之鱉。
連中立的李奎、矯順也順應時勢地譴責起了陳覽,站在了三阮二吳一杜這邊。
便在吳日慶、杜景碩面紅耳赤,幾欲動手的時候。
便在三阮越聊越上頭的時候,一個血人衝進了他們所在的大帳。
吳日慶、杜景碩本就在氣頭上,瞬間抽出了寶劍,喝道:「何人敢闖大帳?」
三阮呆呆的看著血人,一股不祥的預感湧上心頭。
阮守捷驚呼道:「老二,你不在仙遊,這麼跑這裡來了?」
那個叫老二的血人全身上下都血跡斑斑,似乎已經陷入了半昏迷狀態,人搖搖晃晃地,隨時都有可能一頭栽倒。聽到這一聲呼喝,用呆滯的目光望向聲音傳來的地方,沒等視線聚焦,已經癱倒在地,喃喃道:「大哥……好多人,仙遊沒了。」
阮守捷一聽老巢沒了,眼睛都急得充血,怒喝一聲。
阮守捷身長聲高,聞者震駭,人稱雷公,他這一吼,好似晴天裡打了一個響雷,震得大帳嗡嗡作響。
他上前一把揪住血人衣襟,拎小雞一般將之提在手裡,左右甩了兩個大耳光,厲聲道:「清醒一點,什麼情況!」
血人給打地恢復了些神志,不顧高高腫起的兩頰,伸手扶著兄長,痛心疾首的道:「中原人殺來了,無邊無際的人,好似惡鬼一樣,爹爹、四郎都死了……」
此言入耳,阮守捷只覺得天旋地轉。
瞬息間,整個大帳一片死寂。
三阮二吳一杜完全沒有了聲息。
阮守捷的領地在仙遊,位於交趾的最北端,緊挨著南漢的安德州、思誠州。
也就是說中原參戰了……不知何時,繞到了他們的背後。
一股恐懼的情緒在帳內蔓延。
「怎麼可能!」
「怎麼可能!」
這眼看勝券在握,杜景碩不敢相信地驚駭出聲。
吳日慶也顧不得吵架了,叫道:「潘美不是已經撤了五萬兵馬,哪裡來的大軍?」
阮超已經反應過來,鐵青著臉道:「我們大意了,潘美的舉動是障眼法。他留下五萬兵馬鎮守嶺南,撤回五萬南徵兵士。可中原何曾只有十萬將士?他們故意用潘美的軍隊安我們的心神,暗地裡又調了部隊南下……」
他霍然起身,高聲道:「快,立刻撤軍,也許還有迴旋餘地。」
哪有什麼迴旋餘地,仙遊丟了就丟了。
仙遊往南就是古螺城、古覽州、大羅城、西扶烈,離他的地盤非常的近。
用屁股想也知道,中原這是奔著他們屁股來的。
西扶烈危矣!
阮寬也手忙腳亂地起身,他的地盤在三帶,離仙遊倒是很遠,位於大山深處。
可一旦西扶烈為中原占領,他回三帶的路就給斷絕了,除非翻山越嶺。
交趾的情況複雜,在沒有足夠後勤的保證下,翻山越嶺的趕路等同早死。
何況這走遠路,繞一大圈,三帶早就落入敵手了。
三阮沒有猶豫,更加沒有多待,連招呼都沒有跟吳昌熾、吳日慶、杜景碩打,急沖沖地領著兵馬往西扶烈方向回援。
帳中的吳昌熾、吳日慶、杜景碩面面相覷,一時間也不知道怎麼面對這局面了。
好半晌,吳昌熾問了一句:「布海口到底打是不打?」
杜景碩脾氣向來暴躁,氣急敗壞地道:「老子怎麼知道?」
他直接甩袖出帳,一張老臉,擠在了一處。
吳昌熾、吳日慶面面相覷,也不知道怎麼辦才好。
他們是交趾吳朝的後人,與中原本來就是死對頭,加上這一次聯軍合圍布海口,殺了陳覽不少的將官子民,仇恨已經化解不開。
面對中原出人意料的強勢介入,吳昌熾、吳日慶已然察覺,前後都是死路。
三人都不知道怎麼辦,就乾耗了一日。
然後又一則噩耗傳來。
膠水失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