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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尙高聲道:「外臣必不讓皇帝陛下失望。」
他說著起身帶著幾分謙卑地拜服於堂前,道:「外臣雖遠在南疆,卻酷愛中原文化,嚮往天朝上國之繁華,年少志願便是入中原求學。若唐玄奘一般,向中原求得孔孟經典。只是家國動盪,不便遠行。現有一子,叫楊允仁,與外臣一般,痴迷中原文化。不知可否隨陛下如中原求學?」
楊尙言語中透著對中原的崇拜,對中原的嚮往。
羅幼度心領神會,他想到了當年的南詔王皮邏閣。
隋末唐初洱海地區有六個實力較強的小國,分別被六個國王統領,被稱為六詔,分別是:蒙巂詔、越析詔、浪穹詔、邆賧詔、施浪詔、蒙舍詔。其中蒙舍詔在諸詔之南,稱為南詔。
南詔之所以能夠崛起,一統六詔,便是因為皮邏閣不斷地跪舔大唐。從而得到了大唐的支持,一統了六詔,才有了南方一霸。
楊尙如此謙卑,想必所謀甚大,大有可能想要成為第二個皮邏閣。
畢竟南詔國滅,最先崛起的就是楊家人。
楊干貞建大義寧國,但為段思平所敗。
羅幼度道:「難得楊公如此嚮往中原,朕准了。朕不但要滿足令郎的願望,楊公向學之心,朕亦要滿足。回京之後,朕會從中原擇飽學之士入大理講學,並整理孔孟經典送往大理。此外朕特許大理學子入成都,甚至入京求學。」
楊尙一臉大喜,道:「如此我等偏遠南荒之人,亦能學習孔孟聖人之言。陛下仁德,光照千古。」
羅幼度、楊尙圍繞這方面略作商談,定下基調。
楊尙需要得到中原支持,增加自己的影響力,從而達到不可告人的野心目的。
羅幼度需要通過楊尙在大理宣揚中原文化,達成思想上的大同。
各取所需。
正好羅幼度本就打算利用諸葛亮的影響力做文章,打入大理百姓的信仰。
現在好了,左手孔孟,右手諸葛亮,給大理來一場精神靈魂上的洗滌。
楊尙未必就看不出羅幼度的野心,但是哪有什麼大局為重。
自己的利益才是大局。
跪舔中原,才能將利益最大化。
至於大理?
楊家,高家,又有那個將段家放在眼裡的?
羅幼度讓人將楊尙送離府衙,隨手拿過身旁的禮單。
這是楊尙覲見送的重禮,足足有百種之多。
羅幼度目光落在了一款來至於蒲甘王朝的翡翠白玉鐲上,讓人將鐲子取來。
羅幼度看著手中潔白溫潤的白玉翡翠鐲,頗有些意外。一般而言,翡翠越綠,越是純正。
他手上這種白色的玻璃種翡翠反而少見。
將白玉翡翠鐲收入囊中,羅幼度走回了內堂。
花蕊夫人正在收拾著細軟,俏麗的姿容帶著淡淡的憂愁。
她以知即將北歸的消息,想著即將面對汴京的符清兒等人,不免有些憂愁。
相比正宮符清兒魏王之女的身份,折賽花邊帥之女,周娥皇江南名士之女,自身更是力壓中原江南的才女。
自己這有夫之婦,委實上不得台面。
花蕊夫人一開始的目的很純粹,她不想淪落風塵。即便不可避免的淪為玩物,也得是一人的玩物。
面對羅幼度,她一見面就展露自己的姿容手段,暗自挑逗誘惑服侍。
這些日子接觸下來,花蕊夫人發現羅幼度聲色上與常人無異,面對自己柔情似水地照顧侍奉,樂在其中,為之受魂。
但每每遇到正事的時候,他總能克制自己,以正事為先。
不管玩得多瘋,他都會按時起床鍛鍊看書,處理政務。
他會跟自己胡鬧,甚至白日淫宣,卻都在公務處理完之後。
面對繁雜的國務,大理的軍事,甚至於千里之外的江南戰局,他都指揮若定,文臣武將如臂使指,上上下下莫不信服。
花蕊夫人在一旁看著,心生敬慕。
相比因自己一句話而累得整個蜀地百姓遭罪的孟昶,相去不可計量。
能夠服侍如此人物,是自己最大的福分了吧。
花蕊夫人暗自想著,更加用心盡力地伺候著。
直到得到北歸的消息,花蕊夫人方才醒悟驚覺。
在成都唯有自己,可回到汴京就不一樣了。
萬一宮裡的皇后嫌棄自己,或是恩寵不再,那可如何是好?
不免患得患失!
羅幼度見花蕊夫人神色有異,故作不知,大步入內,說道:「夫人給朕揉揉肩,這些日子接見了一些老頑固,可將朕累得。也不知他們難受不難受,一大把年紀了,跪坐的畢恭畢正,累得朕這肩膀都不敢妄動。免得他們跟朕的那個竇相一樣,念著《禮記》來勸誡自己。」
花蕊夫人輕笑上前,道:「陛下是賢君聖主,方才會顧及他們。換作庸主,豈會在意這些……」
她嬌嫩的雙手在羅幼度的肩膀上輕捏著。
羅幼度享受佳人的服侍,看著肩上白玉一樣的修長纖細的手指,他身手蓋了上去,向前輕輕一拉,細細端詳了一下,道:「冰肌玉骨,所言不虛。」
花蕊夫人整個人貼著羅幼度的後背,並沒有多少羞意,反而大方地將下顎靠著他的肩上,輕輕地往頸部吹了口氣。
清清涼的,特別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