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羅幼度依言為葬於府谷後山的上萬墓碑上了三炷香,說道:「府谷兒郎護邊之功,當受世人敬仰,為後人謹記。折帥,你在此立一墓碑,碑名英烈碑,朕親自撰寫碑名,讓大匠拓印。這裡再建一間英烈祠,以供人祭拜……」
穿越初期,羅幼度毛筆字一般,很少獻醜。
但隨著時間推移,他在書法上也下了一番功夫,至今已經拿得出來見人了。
折德扆更是感動,道:「府谷上下百姓,必將感念陛下大恩。」
羅幼度要的就是這種效果,府州上下百姓來祭祀家人,都得感念他的恩德。
羅幼度又跟折德扆說起了要在府谷設置牧馬監的事情。
折德扆自然是鼎力支持,讓人將張伯、張樂叫來。
張百里已經病故,張伯、張樂正是張百里的兒子,兄弟兩人連起來就是伯樂。
折德扆道:「張伯、張樂兄弟二人各有所長,張伯擅於相馬,而張樂更長於專研,府州戰馬甲冠天下,這兄弟二人居功至偉。」
羅幼度看著老實憨厚,甚至有些畏畏縮縮的兄弟二人,笑道:「這人,朕就帶走了。折帥,莫要心疼!」
折德扆看得很開,笑道:「府州一切皆是陛下所有,有何心疼的?能與中原相連,對於府州上下,已是天大的好消息了。」
……
北漢滅亡的消息以可怖的速度向四方傳遞。
柴守禮最近有些忙。
他是郭榮的親生父親。
古代人最講「禮」,郭榮的帝位來自郭威,必須以郭家的繼承人自居,才是正統禮法。
故而柴守禮從禮法來說是郭榮的元舅。
這國舅見到皇帝是需要行禮的。
可禮歸禮,敬歸敬,柴守禮終究是生父。
親爹給兒子行禮,於禮不和。
故而自從登基以後,郭榮便再也沒有見過自己的生父了,只是給了對方極高的地位金紫光祿大夫、檢校司空,讓他安享晚年。
這有了一個皇帝的兒子,柴守禮自然極為張狂,在洛陽可謂地方一霸。
他與當朝將相王溥、韓令坤等人的父親在洛陽恣意妄為,毫無顧忌,洛陽人對此避之不及,稱他們為「十阿父」。
作為「十阿父」之首,柴守禮手上沾了不止一條人命。
早有官員上報給了郭榮,但面對自己的生父,郭榮也很是無奈。
縱使執法如山,用刑峻急的郭榮,也沒辦法對自己的父親下手,故而當作不知道冷處理了。
京中生變,羅幼度受符皇后禪位登基。
最無法接受的就是柴守禮。
這郭榮的子嗣失蹤,可他還有別的兒子啊,怎麼樣也輪不到羅幼度這個外人。
尤其是羅幼度成名於開封府,以秉公執法而揚名。
已經習慣了太上皇的生活,柴守禮一想到自己回歸平凡人的生活,就渾身不是滋味。
這個時候,又傳出羅幼度與符皇后有私的消息,柴守禮更是怒發如狂。
他根本不去考慮事情的真實性,只是覺得如此,就是如此。
正好別有用心之人,找上了門,柴守禮哪裡禁得起誘惑,直接上鉤,開始暗暗籌備。
他的人脈很廣,有郭榮這座靠山,誰能不給他面子?
但隨著二十七日滅北漢,傳到洛陽之後。
柴守禮瞬間發現,自己門可羅雀,頓時成為了孤家寡人。
先取燕地,又滅北漢,令得羅幼度的威望。強大的威勢,百尺竿頭,更進一步,讓所有心懷叵測之人都心寒膽落,收起了不軌之心。
定難軍。
李彝殷在沙漠中吃了半個月的沙了,他覺得自己身上都能抖出好幾斤的沙子。
在羅幼度攻打北漢的時候,李彝殷暗中將兵馬悄悄往橫山方向集結,只要羅幼度陷入苦戰,或者為契丹擊敗,他立刻就兵發橫山,將橫山山脈掌控在手中。
李彝殷覬覦塞上江南早不是一天兩天了。
不過李彝殷很清楚,塞上江南無險可守,就算攻取,也極難防備。
直接進兵靈鹽過於愚蠢,橫山才是他的目標。
橫山地區不但山勢縱橫,且水力豐富,無定、大理、吐延、白馬等河流縱橫交錯,使得橫山成為除靈州、涼州、肅州之外,最肥庶之地。
這裡的畜牧業和農業十分發達,地勢也非常險峻,十分難攻。
占據了橫山,那麼定難軍就能夠直接在橫山開闢田地、牧場,直接以橫山之糧,補充前線軍需。
否則定難軍想要進攻中原疆域,首先得吃百里的黃沙。
故而在李彝殷的眼中,橫山山脈就是定難軍是否能夠立國的命運分界線。
「這一次,一定要拿下橫山山脈!」
為了這一戰,李彝殷是親自出馬。
一騎匆匆而至,李光睿直接從馬背上滾了下來,摔在了沙地上。
他顧不得疼痛,手腳並用,連滾帶爬的衝到自己的父親面前,惶恐道:「父親,河東漢國滅了!」
李彝殷先是一呆,雙眼從震驚轉為恐懼,腦中只有一個念頭:這沙味道不錯,我是來吃沙的,沒別的想法。
第二十章 該丟就丟了
定難軍的事故,同樣發生在了江南。
李弘冀自得李景默許以後,便住在了水軍大營。
日夜操練水軍,坐等北方的消息,隨時隨地出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