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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
聽著曹彬離去的聲音,羅幼度嘴角露出了一抹笑意。
果然打仗這事情,全憑一股氣。
我強則敵慫,我軟則敵剛。
經過長時間研究歷史上郭榮北伐的局勢,羅幼度對於郭榮那次北伐的結果抱以不樂觀的態度。
他相信以郭榮的能力,如果不死,確實有很大機率收復燕雲十六州。
但可能不是歷史上的那一次北伐。
真不怪半數大將不願意打,實在是繼續打下去,凶多吉少。
取四州三關,已經是那個時候最好最讓人滿意的結果了。
原因無他,歷史上周軍打得太順打得太狠,直接讓不擅長兵事的蕭思溫嚇得不敢出戰,重兵全部龜縮在幽州城下。
就看周軍打壽州地表現,便可推敲出周軍在攻城這方面確實略有不足。
打城防更加堅固,兵力更多,戰鬥力更強的幽州,只怕更加困難。
何況除了幽州城,他們還要面對睡皇帝十萬輕騎支援。
契丹的戰鬥力無論如何都不是南唐可以相比的。
有此「前車之鑑」,羅幼度首先想到就是緩,控制進攻的節奏。
面對蕭思溫,兵貴神速用不上。
對方太慫太穩,過於激進,反而不利於戰局。
故而此次北上,只是拿下一關一州,周軍便故作銳氣消減,開始分兵四處。
一處由羅幼度率領,駐紮於瓦橋關關南,進攻瓦橋關。
一處由韓通率領,攻打瀛州。
一處由慕容延釗率領,攻打莫州。
最後一處是郭榮率領的中央軍,在漳水附近壓陣,隨時支援各部。
一開始羅幼度還做做樣子,渡過易水打算將瓦橋關包圍,但隨著對方五千輕騎支援,他果斷地認慫,重新從易水退回了關南。
這就是失去燕雲地的情況。
瓦橋關是宋朝抵禦契丹最重要的關隘。
歷史上圍繞著以瓦橋關為首,淤口關、益津關為輔的河北三關,發生過數之不盡的大小戰役。
但相比真正占據地利的要塞,不管是瓦橋關也好,淤口關、益津關也罷,都是依河流而建,看似挽扼要塞,但人馬可以輕易地從關隘邊上淌過,只做預警之用,並不能真正地做到抵禦入侵的效果。
隨著蕭思溫的親自率部而來,瓦橋關的兵力增加到了三萬,契丹軍底氣更足。
似乎已經不滿足於被動防守了,開始夜襲羅幼度的軍營。
契丹騎兵最擅各種夜襲,羅幼度親自叮囑曹彬、潘美、郭廷謂讓他們輪流值勤。
這一次遇到了曹彬,契丹輕騎還沒有靠近鹿角,便讓他一陣強弩激射打退了,只餘下百來具屍體。
「三萬!」
羅幼度念著瓦橋關附近契丹軍的數字,笑意更勝。
看來宋雄這一步暗子是用到好處了。
只有儘可能地將幽州的兵馬調到前線,他們拿下幽州的代價就越小。
……
瓦橋關關隘!
蕭隗因一臉懊惱地退回關口,將自己的頭盔重重地丟在了地上,發泄著心中的不滿。
這是他人生初戰,想著怎麼樣也得取得像樣的功績,證明自己。
結果還未靠近敵營,立刻就讓弩箭勁射擊退,折損了近百兵士。
蕭思溫看著自己的長子,對於他的失利一點也不以為意,說道:「好了,也不想想對手是誰?那可是天下聞名的中原名將,迄今為止,還未有敗績,哪能這麼輕易就為你所乘?」
「我兒當謹記此番教訓,莫要小覷天下人。」
「要記著不打沒有意義的戰。何必跟羅幼度較一時長短?只要我們堅持到天子到來,便是勝利。」
蕭思溫飽讀中原書籍,或許缺乏實戰經驗,但道理都懂得的。
明白項羽越勝越弱,劉邦越敗越強的緣由所在。
自己不是那一塊料,老老實實地守著隘口,拖延時間,等著耶律璟率大軍到來,然後將指揮權轉讓。
這不完美?
何必冒險破敵取勝!
若不是蕭隗因再三請求,蕭思溫壓根不允許自己的兒子試探性的夜襲。
這不,平白折損了百餘兵卒的性命。
蕭隗因吃了虧,也無言說什麼,只能憤憤不平地表示明白,心底老大不服氣。
蕭思溫見狀也沒有說什麼,他知自己這個長子的能力性格,不由卻想起了自己的女兒蕭胡輦,暗忖:若她是男兒身,該有多好。
蕭思溫也不在理會蕭隗因,兒子安全回來便好,可以安心休息了。
第二日一早,蕭思溫叫來了耶律斜軫。
「斜軫,中原軍的情況如何了?」
耶律斜軫是于越(最高榮譽銜,授有殊功者)耶律曷魯之孫,不過因為耶律斜軫不善治理生計,將爺爺留下的遺產敗個乾淨,是契丹出了名的敗家子,受人鄙夷。
不過蕭思溫卻看出了耶律斜軫的不俗,知他外表浪蕩,內里卻異常幹略,將之招募於麾下,委以重任。
耶律斜軫道:「一如昨日,韓通、慕容延釗正在攻打瀛州、莫州,我們的斥候無法深入,不知詳細情況。但末將估計,凶多吉少,要不了幾日,便會落陷。」
蕭思溫頷首道:「能夠支撐到今日,已經出乎我的預料,不論生死或降,都記他們一功。還有,加大斥候數量,沿著西淀、易水還有拒馬河,廣布斥候,將中原軍隊的一舉一動都監視起來。中原人打仗最喜歡用計用奇,不給他們用奇的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