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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普點了點頭,目送趙安易離去。
然後又哼起了小曲。
趙普在朝堂上的人緣並不怎麼好,主要原因在於他的才學。
隨著科舉的發展,進士的地位也跟著水漲船高。
想當年在唐初的時候,狀元進士不如狗,就是關隴世家的玩具,但發展至今,甚至衍生了一個不成文的規定。
非進士而不入相。
就是沒有進士這個學歷,當不了宰相。
有王佐之稱的魏仁浦就因為不是進士,在後周受到了鄙夷,向郭榮抗議,說他不是進士無資格入相,是郭榮強行任命他為宰相的。
魏仁浦都是如此,何況是趙普。
其中盧多遜表現得最為明顯。
舔狗一號跟舔狗二號天生就是對頭。
趙普、盧多遜都是極具政治智慧與揣摩人心的好人物。
兩人都看出來了,薛居正很有可能就是下一任宰相的人選。
趙普發現盧多遜跟甄仁則有著不俗的往來,心中隱隱有了個猜測。
趙普本身就是宰相,並不忌憚老好人薛居正。
而盧多遜的功績也是顯而易見的,他距相位也就是一兩步的問題。
那幾個位子,薛居正上去了,盧多遜自然要往後挪一挪。
趙普以小人之心度小人之心,一眼就看出盧多遜接觸甄仁則沒憋什麼好屁。
此次為了阻止羅幼度遷都,一群圍繞開封汴京衍生的利益團體濫用私權,甄仁則作為薛居正的舅兄居然牽扯其中。
趙普登時生出一個想法,很有可能就是盧多遜在什麼時候,給甄仁則下的迷魂藥。
盧多遜已經去太原任職,處理大同雲中耶律敵烈的問題。
假如一切順利,盧多遜回朝之後,便就有資格入相。
薛居正這時遇到了麻煩,那接下來就是他了。
趙普今日故意讓人在下朝的時候笑話薛居正,便是想讓羅幼度察覺甄仁則的異常。
儘管趙普知道,羅幼度不好欺瞞,大概率會察覺自己的小心思。
但是他還是決定提醒一下,畢竟他已經是宰相了,此事上他也沒有摻合其中,受到敲打必不可免,卻也不至於受到嚴懲。可盧多遜想要趁機入相的念頭,就要得往後挪一挪了。
延和殿。
張進正向羅幼度匯報情況。
「根據甄仁則所說,他不記得誰與他說了,是一次醉酒,可能是夢裡。說陛下在汴京開封,就會重用開封的人,到了洛陽就會重用洛陽的人。薛居正是開封人,在開封有機會入相,去了洛陽就沒有機會了。他想著一人得道雞犬飛升,就跟著馮義、李穆、陶秋這些人一起了。」
羅幼度心中有數,說道:「下去吧,朕知道了。」
「等等!」
他突然叫住了張進,說道:「你去告訴趙普,就說最近朕不想看見他,讓他好好讀書。」
張進頓了一頓,應諾下去了。
很快羅幼度就收到了趙普請病假的消息。
他不予理會,繼續批閱著奏章。
奏章有不少是關於不願意遷都的事情。
羅幼度並非容不得不願遷都的人,為了不遷都而濫用職權,這是他不能忍受的。
依照這個標準,羅幼度赦免了一些波及其中但沒有觸犯律法的官員。
看著手中大理寺關於盧龜齡的懲處,他壞笑地加了一筆,為富不仁,可沒收部分家財,以儆效尤。
就在羅幼度處理為阻止遷都而濫用職權的官員的時候,交趾的陳覽已經岌岌可危。
陳覽實力不弱,但面對三阮二吳一杜六大使君的圍攻,就顯得相形見絀。
陳覽所有領地都為三阮二吳一杜攻取,只剩下一座搖搖欲墜的布海口。
這日阮寬、阮守捷、阮超、吳昌熾、吳日慶、杜景碩聚在了一起。
戰事順利,而且中原又無任何消息,幾人心情大好,有說有笑的。
吳昌熾說道:「這布海口最多堅持三五日,潘美那邊毫無動靜,顯然已經放棄了陳覽,我們可以好好談談這地怎麼分了。」
杜景碩道:「我要紅河奇山以西的地,其他的都給你們。」
吳日慶直接氣笑了,說道:「你怎麼不說,你連膠水一起要過去?」
紅河奇山以西是紅河三角洲最肥沃的土地,至於膠水,那直接就是吳日慶的巢穴。
杜景碩輕哼一聲道:「當我不敢要?」
杜景碩的實力跟陳覽、阮超位於前三。
吳日慶雖是交趾吳朝吳先主的後人,但實力卻位於末端。
杜景碩壓根瞧不上他。
阮寬、阮守捷、阮超、吳昌熾幾人在一旁笑嘻嘻地看著。
這勝券在握,尤其是中原毫無反應,他們的心已經不齊了。
第一百二十七章 神兵天降
吳日慶、杜景碩為了分地盤吵得面紅耳赤,其餘幾人都在看著熱鬧。
倒不是他們看不上陳覽的紅河三角洲,只是他們的領地里紅河三角洲有些距離,強要過來也不好管理,都等著吳日慶、杜景碩分出一個勝負,他們好坐地起價,討要一些好處。
陳覽坐擁風水寶地,領地富庶可是人盡皆知的。
阮超、阮寬、阮守捷在一起交頭接耳。
「地讓他們爭,布海口的糧食、牲口、金銀珍珠等寶物,我們分了,看看誰敢來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