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耶律賢被耶律璟養於永興宮,便是有將之當作繼承人培養的意思。
只是現在耶律必攝上位,耶律賢的地位就很尷尬了。
耶律必攝正當壯年,而且還有子嗣,是正統的太宗系血脈,怎麼也輪不到耶律倍一脈的耶律賢。
護衛便是耶律必攝安排,監視耶律賢的,自是聽出了耶律賢的話外之音。
耶律賢看著大街之上,往來的契丹士人圍繞著一個個的花街猜著燈謎,眼中透著絲絲嚮往。
燈謎是羅幼度搗鼓出來的東西,這種新奇的趣味遊戲,一經問世,即受到了名人效應,這種老少皆宜的遊戲,短時間傳遍了大江南北。
不少名人雅士參與其中,也令得燈謎的質量水準大幅度提升,增添了不少深度,成為一項雅事。
即便契丹也大受影響,這上元佳節,綁著燈謎的花燈,遍布城中。
契丹百姓也是趨之若鶩。
尤其是契丹的女子比中原更加開放,她們打扮得花枝招展,吸引了大量的目光。
為了博美人一笑,不少的男性爭先表現自己,極其熱鬧。
「咳咳!」
耶律賢臉色蒼白,當年火神淀之亂,他的父母遼世宗與懷節皇后蕭撒葛只一併被殺,他是藏在了柴火堆里躲過一劫。
但自身因此受到了驚嚇,至此體虛氣弱。這寒氣入肺,便忍不住咳嗽。
耶律賢為人友善,護衛是耶律必攝的人不假,但對於耶律賢本人很有好感,給他遞上了水,說道:「喝點溫水吧。」
耶律賢道了聲謝,接過暖壺,飲了一個滿飽:「走,我們去廟會逛逛,你還沒成婚吧,指不定能夠遇上心儀的姑娘……」
耶律賢走向了廟會,走馬觀花地瞧著身旁的一景一物,暗嘆了一聲,心道:「不知有生之年,自己能否再次踏上這片土地。」
廟會最大的特點就是人多。
臨潢府也不例外,在有心人的配合下,耶律賢輕鬆地就甩開了護衛。
他擠過人群,悄然步入一棟不起眼的屋舍。
耶律賢這一入屋舍,立時有人迎了上來,老老少少的都有。
其中走在最前面的是一個不滿十五的青衣少年,驚喜地叫了聲:「兄長!來的那麼遲,還以為你出事了呢。」
耶律賢摸了摸對方的腦袋,望向一位四旬中年人,說道:「耶律叔,是否準備妥當?」
中年人名喚耶律頗德,肅然頷首,說道:「隨時可以出城。只是,此次西去,路途坎坷兇險。你身子弱,萬一支持不住,可是有性命危險。」
耶律賢搖頭道:「留在上京城,早晚也是一個死,不如冒險一次。有生之年,能夠去中原走上一趟,也不枉此身了。」
他說著,看著耶律頗德,淡淡的說道:「我意已決。」
耶律頗德看著目光決絕的耶律賢,暗嘆了一口氣,世事無常。
其實在他心裡耶律賢才是契丹王位的最佳人選。
仁德沉穩,富有遠見,但是韓家策劃的弒君案,打破了一切。
耶律頗德是契丹朝的老人,弱冠之年就跟隨契丹太祖耶律阿保機左右,充當護衛。
耶律阿保機見耶律頗德第一眼的時候,就稱讚他「是子風骨異常兒,必為國器。」
耶律頗德也沒有辜負耶律阿保機的期許,治軍有聲,戰功彪炳。
不過耶律必攝篡位以後,文治方面重用以韓家為首的漢人,軍事一方提拔重用耶律休哥、耶律斜軫等後起將官,以為心腹,對於耶律頗德這樣受到耶律璟信任的老將懷有一定的偏見,不敢重用。
耶律頗德性格剛直,受到不公的待遇,心情憋悶。
聽得蕭思溫的女兒在張家口高舉為父報仇的義旗,招募契丹歸附,想著耶律璟的器重,自己這些年的憋悶,略微心動。
不過心動是一回事,敢不敢動,是另外一回事。
促使耶律頗德下定決心的正是耶律賢。
耶律頗德受過契丹世宗耶律阮的恩惠,對於耶律賢很是照顧。
耶律賢看出了耶律頗德的心意,直言不諱地道:「契丹國不可救,民可救。能救契丹者,唯蕭胡輦爾。」
第二章 羅天子愛民
契丹上京皇宮!
臨潢府的百姓在歡慶節日。
身為東契丹的皇帝,耶律必攝卻有些寢食難安。
契丹在其他方面,可謂一帆風順,唯獨在西線,在面對羅虞朝廷時,卻處處受制。
先是耶律敵烈領雲九州歸順,使得契丹戰略受制,其次是耶律罨撒葛與兀氏乞兒入寇中京大定府。
最讓人頭痛的是蕭胡輦的出現……
耶律必攝完全不知道蕭胡輦從哪裡冒出來的,但他卻清楚蕭胡輦的存在意味著什麼。
對於耶律皇族來說,蕭家後族是一大威脅。
但事實上如果沒有蕭家後族,耶律皇族撐不到現在。
契丹從遊牧部落轉為一個帝國,用一句很形象的話來形容就是步子邁得太大,扯著了蛋。
時代在進步,遊牧民族也一樣。
遊牧民族自突厥起,就有成立國家的跡象。
在契丹這裡正式轉型,但是契丹部落固有的制度,還是給昔年的契丹太祖耶律阿保機製造了很大的麻煩。
三次諸弟之亂便是制度衝突的結果,耶律阿保機為了鞏固自己的位子,強行抬起了蕭家,來壓制耶律皇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