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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間兩人有雲梯擋板保護,不用懼怕弓箭。
但左右六人是暴露在敵人弓箭之下的,故而每一個推運兵士的身旁都有一名持著大盾的兵卒保護。
一眾人配合無間,步步推進。
隨著三輛的靠近,城樓上跟著箭如雨下。
密密麻麻的箭矢射在雲梯車上,射在大盾之上,但憑藉雲梯車自身的防禦效果,推運雲梯車的兵卒並未受傷。
「娘的!」
見弓箭無效,蕭隗因來到一旁的大型守城弩前。
瓦橋關與中原很近,為了以防萬一,關樓上配備了兩張大型守城弩。
這玩意幽州城樓上有很多,蕭隗因當年圖新鮮經常玩,射過馬射過牛,是個熟手。
很麻溜的讓人轉動絞盤,將十五斤的巨弩矢裝了大型守城弩上。
蕭隗因勉強地移動著守城弩,正欲瞄準。
突然!
蕭隗因耳中傳來「咔嚓」的聲響。
蕭隗因正覺奇怪,但見守城弩的一根粗壯的弩身出現了裂痕。
裂痕越來越大,猛地斷裂開來,受到了力量的反噬,弩弦帶著弩身向後甩了出去。
正好砸在了一名契丹兵的胸口,將他整個人都砸飛了出去。
蕭隗因臉上一陣慘白,罵了一句:「見鬼了!」
他暗自猜測,必然是因為姚內斌消極防守,沒有給這守城弩做日常維護,才使得守城弩受不住絞力。
不過這時雲梯車已經到了近處,蕭隗因也無暇追究責任,招呼兵士準備迎敵。
砰!
雲梯車的二段梯子在兵士的拉扯下,壓在了城樓之上。
宣威軍的兵士並沒有急著進攻,而是先派出了三隊強弩手,依仗弩箭之力,對城樓上的兵士進行壓制。
就在對方縮頭的瞬間,訓練有素的宣威軍趁著這短短的幾個呼吸間,以最快的速度順著雲梯衝向關城。
蕭隗因縮著腦袋,聽著弩矢的破空之聲,嘴裡不住抱怨大罵。
這完全是器械壓制。
遼國現在不是沒有掌握強弓勁弩的製造方式,當年耶律德光將這些圖紙都帶回了契丹。
只是他們習慣了騎射,不夠重視勁弩。另外契丹連年內亂,經濟大受影響,一年也造不出多少強弩、守城弩、攻城弩,壓根輪不到小小的瓦橋關。
更讓蕭隗因鬱悶的是對方三輛雲梯車,自己這邊的兩輛已經架上了城樓。
而姚內斌負責的半段城樓的雲梯好像是推進了坑洞裡,出不來了……
早知道就選那邊了!
這情況緊急,蕭隗因也無暇多想,只以為自己瘟神上身,該死的事情都讓自己撞上了。
「殺!」
蕭隗因也顧不得抱怨,看著衝過來的周兵,他猛地一刀劈砍了過去,將對方劈退了兩步,腳下一空,沖雲梯上掉了下去。
雙方戰在了一處。
開始了登城戰尺寸地間的肉搏!
……
瓦橋關打的並不算激烈,但是聲勢很大。
羅幼度足足安排了十五面大鼓,五隊擊鼓手輪番敲響戰鼓。
鼓聲驚天動地,遠在瓦橋關後方的蕭思溫都能聽到那陣陣巨響。
營中大多契丹兵將皆為那鼓聲吸引。
舒元便在這個時候,悄悄地來到了契丹軍營的西北方。
這裡沒有樹林藏身,但地勢較高,有幾個上下起伏的丘陵可以藏身。
舒元並沒有急的進攻,而是大膽地帶著三五人借著丘陵地勢,依仗著地上的長草,匍匐而行,偷偷摸摸地靠近了一些。
看著契丹軍的軍營,舒元想著自己應該從那邊進攻最為合適,探頭瞧了瞧,忽然發現在契丹軍營不到一里之外有一片牧群,圈養了不下萬匹馬。
看著那成片的馬群,舒元眼中越來越亮。
悄悄撤了回去。
來到兵士面前,舒元看著有些疲累的兵士,說道:「弟兄們,告訴你們一個好消息,剛剛我發現了近萬援兵,接下來可不是我們三千沖陣,而是一萬三千。」
「在我們的正南方有一個契丹的馬群,將你們的外衣脫下,等會當作引火之物,驅趕著那萬餘馬,直衝敵營。」
「不要心疼一件衣服,統軍在行動前說了,此戰得勝,我們當記一大功。」
「莫說是一件衣服,十件二十件都有。」
「目標敵方馬場,誰沖在我前頭,我私人補貼一貫通寶!」
舒元最擅戰前鼓動士氣,每次戰前都能激發兵卒的鬥志。
兵卒們嗷嗷叫的沖向了契丹馬場。
蕭思溫耳中聽著震天響的鼓聲,心底莫名覺得有些不踏實,不住地派人打聽瓦橋關的動向。
結果都是處於焦灼狀態……
忽然營外一陣驚呼咒罵。
蕭思溫心底湧現不祥的預感,大步跑出帳外,但見兵士分分眺望遠處,不知所措。順著目光望去,遠處數以千計的契丹馬向他們營盤衝來。
受驚的契丹馬橫衝直撞,將一個個手足無措,四散而逃的兵卒撞倒撞飛,然後給塵土掩蓋。
在馬群之後,還有震天的喊殺聲。
蕭思溫腦袋一片空白,他想不透這敵人是哪裡來的。
怎麼可能避開他們布下了斥候軍?
不過此時此刻,他也來不及多想。
蕭思溫儘管酷愛中原文化,本質還是一個契丹人草原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