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給這樣的君主效力,能有什麼前途。
現在歸順了大周。
趙玭發現周軍將皆武勇,卒皆驍銳,王景、韓令坤皆擅於軍略,更有羅幼度這樣的人物,郭榮的大名也是如雷貫耳,身上的血液漸漸沸騰,看到了希望。
這一仗,就是證明自己的時候。
趙玭知道在這種狹小的地方作戰,自己的表現勝於一切,高喝一聲:「庸碌半生,還有點血性,想要富貴的隨我殺敵!」
他抽出了自己的腰間唐刀,在戰士們轟然響應的呼喝聲中,捨生忘死的沖向了敵陣。
兵刃交擊的清音中夾雜著骨肉分割斷裂的悶響,鮮血染紅了樹林中的草地。
見趙玭如此賣命,楊源也不管他聽不聽得到,高呼一聲:「老趙,活著回來,請你喝酒!」
他不再理會趙玭的兵馬,而是在山道中尋找可以埋伏的地點,以便阻擊即將到來的蜀兵。
……
鳳州城北一里外,陳倉道中段入口。
李廷圭默默的率兵駐紮著,隱隱約約有種不祥的預感湧上心頭。
到底什麼原因,他也說不上來。
時間一點一滴的過去。
李廷圭心底的不安越甚,揮手招來一人,讓他前去陳倉道里打探情況。
以八千兵馬夾擊三千周軍,就算分出一千對付周軍的運糧隊,也還有七千。
這在狹長的地形,前後夾擊。
以道理而言是沒理由這麼長時間一點消息都沒有的。
難道周兵真能以三千力敵他們八千兵士的前後夾擊?
「報!」便在這時,傳令兵終於傳來了消息:「趙將軍遇到了伏擊,正在陳倉道與周兵交戰,敵方數量極多,少說也有兩千,趙將軍快頂不住了。」
李廷圭神色驟變,喝道:「為何在頂不住的時候才來通報?不在遇襲的時候立刻通報?」
傳令兵哪裡回答的上來。
李廷圭憤然道:「趙延溥誤我!」
李廷圭焉能不知趙延溥想些什麼。
陳倉道道路狹長,兵卒隊形拉開,一時半會兒分辨不清對方數量。
只以為是周軍洞察了他們的蹤跡,安排了小股部隊阻截,為他們本部三千兵士與運糧隊夾擊高彥儔爭取時間。
手中有三千兵士,自然不懼小股部隊。
卻不想沒打過,越打越不對勁,這才派出了傳令兵求援。
李廷圭作為主帥,考慮的更為複雜。
依照時間來算,周軍援兵應該與高彥儔戰至白熱化。
高彥儔並非是無防備的,他早做好了鳳州會出援兵的準備,不會真的陷入首尾不得顧的絕地。
這種情況下,只有三千的周軍以最快的速度擊潰高彥儔,與運糧隊匯合才是第一要務。
分兵阻截,對方還打贏了?
有兩千人?
難道?
他眼中閃過一絲恐懼,從一開始就有人識破了自己的目標是鳳州糧草,而不是去救援成州、階州?
這可能嘛?
如果真有人事先做了準備,那麼?
「鳳州!」
李廷圭看向了鳳州,眼中閃過一絲震撼,真有人如此瘋狂?
他看向傳令兵道:「去告訴趙延溥,讓他真的撐不住,就撤回來。」
現在的他根本不敢進陳倉道支援趙延溥。
如果他再進去,面對裡面完全無法掌控的局勢,羅幼度手上還有兵馬,將路口一封,全軍覆沒!
「傳我軍令!殺向鳳州!」
李廷圭知道自己現在連一輛攻城雲梯都沒有,根本不可能打下鳳州城。
但是他必須做些什麼,不能坐以待斃。
首先要試試鳳州城裡到底有沒有兵。
第十七章 致命錯誤
當羅幼度探知李廷圭殺向鳳州的時候,長吐了口氣,望向身後的韓通、沈山二將,心情愉悅之餘,也體會到了戰場上相互博弈,相互根據戰局應變而轉換思路、打法,不斷尋求戰機的那種感覺。
兵無常勢,水無常形。
《孫子兵法》或許深奧難懂,可當中的大智慧,隨時隨地都會在戰爭中體現。
「韓將軍,你現在立刻率兩千兵馬從南門,前往馬嶺寨,做好應戰準備。」
韓通雙手抱拳,高聲領命。
原來羅幼度多年經商通曉人性,明白利益分配的基本原則。此次領兵機會是王景、韓令坤給的,若他個人在鳳州城下大破蜀軍,將功勞全歸於自己。固然是一戰成名,但卻以監軍老三的身份,獨占了好處。
親兄弟尚且需要明算帳,否則也經不起多次考驗。
何況是他們這種剛剛建立起來未經過考驗的友誼。
一開始羅幼度不確定蜀國的真實情況,不好以腦海中的記憶來證明自己的判斷。
但在鳳州,結合了鳳州城的經濟稅賦以及人口增長情況,佐證了蜀國的經濟以後,羅幼度立刻給前往攻打成州、階州的王景、韓令坤修書,將自己的分析逐字逐句的細表。
他們信不信,會不會派兵不重要,但這封信他是必須要寫的。
王景、韓令坤皆通軍略,認可了羅幼度的判斷。
既然成州、階州極大可能沒有得到蜀兵增援,那他們也無需帶領那麼多兵士,同時對方目標在鳳州,鳳州的壓力會成倍上升。
於是,兩人再度各調撥了兩千兵馬增援鳳州,一方面鞏固糧道,一方面也分一杯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