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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著人口的填充,各方面的資源都向著北方匯聚,已是一片欣欣向榮的景象。
至於教育自不用說,教育乃國之大計,再苦不能苦學生,再窮不能窮教育。
針對前後世的經驗,羅幼度對科舉進行了一定的改革。對於參加科舉的考生展開了限制,也取消了官員的舉薦名額的傳統,在野學子嚴格按照,鄉試、州試、省試、殿試流程來走,同時在這基礎上開了一個後門:地方畢業大學生能夠跳過鄉試、州試,憑藉大學文憑,直接參加省試,以此鼓勵更多的學子考讀大學。
每次科舉,羅幼度還會讓國子監統計一個榜單,記錄各科中舉進士名額,根據他們背後的學校列出一個排名,授予不同的獎勵,甚至經費支助。
南方學習氛圍濃厚,面對良好的教育環境,湧現出了不少的人物。北方本就人少,又受契丹統治多年,很多方面都不及南方。
而北方的情況又與漠北、漠南、遼東戚戚相關,對北方的關注,羅幼度遠勝南方。
蕭綽將手中的資料呈上,說道:「陛下,臣發現了一個有趣的情況。」
「說!」
羅幼度笑盈盈的看著面前的蕭綽一眼,目光落在了對方呈獻上來的名單之上,心中卻頗為感慨,這小姑娘實在太厲害了,真有從政的天賦。
羅幼度的最初想法就是給蕭綽一個女官的身份,讓她負責皇子皇女以及貴胄子女的教育工作,便如歷史上的博士韓蘭英以及唐朝的宋氏五女一樣。
蕭綽很珍惜此次機會,在處理完本職工作以後,她借著自己國子監助教的身份,在國子監與上下同僚打成一片,尤其是國子監的監正戚同文,對於蕭綽更是歡喜,特地收她為學生。
這個戚同文可不是一般人,華夏歷史上著名的教育家,睢陽學舍創辦人楊愨的學生。睢陽學舍也就是四大書院之一應天書院的前身,現在為應天大學。
戚同文繼承師業,繼續在睢陽學舍辦學,人稱「睢陽先生」,歷史上從睢陽學舍走出來的學子,於北宋初年,登第者就有五六十人之多。
羅幼度在選擇國子監監正的時候,連下了三道旨意,這才將戚同文從應天大學請到了京畿,擔任國子監監正,總理天下教育。
蕭綽本就有了才女之名,被戚同文收為弟子以後,更是取代了昔年的周娥皇,成為了京畿第一才女。
蕭綽在國子監也是如魚得水,以弟子輔助恩師的名義,協助他處理國子監的公務,成功晉升為國子監博士。
蕭綽晉升如此之快,自身能力是其一,但有一個軍功在身榮妃姐姐也是關鍵。她從來不忌諱自己的身份,利用她姐姐的時候,也不會有任何心理負擔,天生的政客思維。
羅幼度關注教育,經常與國子監接洽,了解各地的教育情況。
蕭綽憑藉特殊的身份,又接下了這個任務。
蕭綽說道:「江南文風鼎盛,他們的綜合成績皆勝於中原北方。」
羅幼度聞言頗為無奈,確實如此,江南文風極盛,直接導致了他們的整體文化水平高其他地方一截,科舉取士,高中進士者,江南學子占據其中一半。
中原、北方、巴蜀、關中、隴右、涼州等分另外一半。
「臣留意了今年南北大學傳來的消息成績,發現北方學子在數學、物理方面的成績較之南方學子更為優異。」
蕭綽知道羅幼度在為南北兩地文化差異的不同而煩惱,語氣中帶著幾分愉悅。
羅幼度聽得一怔,他到是沒有發現這個細節,拿著手上的資料,細細查看,還真如蕭綽說的一樣,數理方面的知識,北方學子接受的很快,反倒是南方的學子在這方面不是很理想,尤其是平均成績。
他微皺眉頭,細細思量,想明白了緣由。
多半是如此了。
江南重文學,他們以高中進士為榮,至於詞殫文律科、岳牧科、詞標文苑科、賢良方正科、茂才異等科、文經邦國科等科目都不在考慮之中,只有對於自己信心不足的,或者沒有考上的才會選擇別的科目。
其中數理科是最不受江南學子待見的,不過就算如此,最近幾屆的數理科考生依舊是以江南、中原人為主。
現在實現了反超,多半是因為實用。
文學裝逼大於實用,相反數理能夠融入生活。
河北、幽州是銀幣、金幣推行的試點區域,加上人口遷徙,百廢待興,不管是建築還是貿易,甚至是測量都跟數理有關。
生活中處處用得到,自然有人去學,新科數理本就面世不久,南北差異不大,很容易就追了上來。
羅幼度看了蕭綽一眼,說道:「你覺得為何?」
蕭綽道:「臣以為關鍵在於『務實』。」
「好一個務實!」羅幼度笑贊:「說得好,相比浮誇,朕更喜歡務實,求真。朕就覺得,都是一個腦袋兩個眼睛,誰又會輸誰?」
他記得歷史上南北文化斷層更加誇張,面對這種情況,朱元璋甚至不得不搞出南北榜,南北卷,以平息南北差異。
這種南北榜,南北卷是有一定弊端的,會造成嚴重的地域派系區別。
不過明朝的時候,北方人淪陷數百年之久,彼此的文化發展已經不在一個檔次,不分南北榜,南北卷,北方永無出頭之日。
朱元璋分南北榜,南北卷也是無奈之舉,總不能真的不管不顧,直接引發對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