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室利佛逝有一勁敵叫東爪哇,四面環海,經常佯裝海盜襲擊東南亞諸國。
南海水師的第一戰就是他們,堅固大船一衝,直接讓他們葬身大海。
因敵人太弱,南海水師甚至不曾上報,只以為是尋常海賊,只是內部做了嘉獎。
直到室利佛逝夏連特拉國王上書感謝,羅幼度才知道有這麼一回事情。
室利佛逝也因此認識到了南海水師的厲害,不敢多言。
羅幼度看著室利佛逝的使者諸伯夷,說道:「貴國大受海盜襲擾,朕以命海南水師多多留意。只是貴國巨港與朝廷海南島相隔甚遠,無法及時營救。不如這樣,你們在沿海口岸租借一地與我南海水軍歇息駐紮,便於我南海水軍來回巡邏。同樣的,朕與南海港口也許你們建立水港,做來回巡邏之用。」
他大義凜然地說道:「這南海諸國也就室利佛逝與朝廷有實力維護南海安穩,貴使覺得如何?」
第一百六十八章 機智的那派吉郎
羅幼度臉上帶著些許莫名笑意,看著臉色複雜的諸伯夷。
占城、真臘、浡泥、彭亨、單馬令等國使者皆帶著幾分焦慮地看著諸伯夷,都期望他能夠拒絕。
南海水軍駐紮在海南島已經讓他們倍感壓力了,如果在室利佛逝建一個水港,那他們真就沒有喘息的空間了。
一南一北兩個水港,羅虞朝廷直接將整個東南海岸線都掌控於手心之中。
見諸伯夷一時間沒有回話,羅幼度很大度地說道:「既然貴使心有疑慮,朕亦不勉強。朕向來都是以德服人,此事作罷……」
聽羅幼度如此說來,諸國使者皆鬆了口氣。
可羅幼度話音還未落,諸伯夷的聲音卻急匆匆地傳來。
「陛下等等!」
諸伯夷出列作揖,說道:「並未外臣不願,而是在考慮將何處借給陛下建造水港更為妥當。」
他說這話的時候,內心也充滿了無奈。
羅幼度派遣水師在馬來島建造水港,對於他們國家來說,確實有一定的威脅。
但是如果沒有中原水師,室利佛逝也許會有滅頂之災。
其中關乎室利佛逝與爪哇國的恩怨。
室利佛逝與中爪哇在百年前非常要好,兩個國家都是信仰大乘佛教且相互聯姻,一起掌控著東南亞最重要的黃金水道。
但是中爪哇本土的濕婆教推翻夏連特拉家族在中爪哇的統治,建立馬塔蘭政權。
而中爪哇的夏連特拉王子逃到蘇門答臘巨港,意外繼承了室利佛逝的王位。
兩個國家陰差陽錯地就成了死敵,為防止室利佛逝的報復,馬塔蘭政權將首都從中爪哇遷移到了東爪哇。
原本兩國還相安無事,可隨著羅幼度的出現,吳越、中原過早地開海運,掀起了蝴蝶效應。
吳越將中原的特產往泉漳海南一賣,盤活了海南諸國的貿易。
室利佛逝也享受到了一定的福利,搬遷至東爪哇的馬塔蘭政權見此也跟著眼紅了,開始與室利佛逝爭奪海上貿易。
歷史上東爪哇與室利佛逝儘管摩擦不斷,但真正大舉進攻是在三十年後。
可因蝴蝶效應,東爪哇與室利佛逝已經提前交惡。一方面是在印度洋搗亂,一方面是暗中派遣海盜在南海作惡。
室利佛逝實力衰退嚴重,面對東爪哇的襲擾,疲於應對。
這種情況之下,如果再得罪中原朝廷,諸伯夷不敢想像室利佛逝會是什麼下場。
從另一個方向來看,中原朝廷在室利佛逝建造一個水師港口駐軍,東爪哇的威脅將不復存在。
諸伯夷的感覺便如飲鴆止渴。
面對這種情況,室利佛逝已經不能再惹中原不快了。
一旦中原不帶他玩,或者選擇東爪哇的馬塔蘭政權,室利佛逝撐不過幾年。
身為棋子,諸伯夷滿心無奈。
羅幼度說道:「選址方便可以日後細談,不必急於一時,你們亦可親往海南島選擇一地建造水港。」
他並不怕室利佛逝真的選擇在海南島建造水港,就室利佛逝現在的內政,真借給他黃金寶地,他們也沒有足夠的資金在海外建造軍事基地,長期維持軍事基地的運作。
再說海南島的戰略價值跟馬六甲海峽的黃金水道完全沒有可比性。
因此他不擔心室利佛逝會在海南島建設水寨,也相信對方沒那膽子與實力。
而他們所處的東方想要掌控海權,必須控制馬六甲海峽。
羅幼度目前沒有向東擴張的意思,布局東南也是為了真臘、占城諸國的糧食,但並不妨礙他將一個釘子嵌入馬六甲海峽。
至於軍事基地建造在何處,羅幼度已經有了初步安排:蒲羅中就是一個很好的地方。
蒲羅中意為馬來半島末端的島嶼,也就是後世的新加坡……
羅幼度以中原的強勢壓下了混亂動盪的南海諸國,隨即也為他們安排了宴席,送上了中原最好的酒食。
羅幼度瞄了一眼真臘國的王子那派吉郎,對方正一邊飲酒,一邊大口地吃著小天酥跟羊皮花絲,狼吞虎咽,大塊朵頤,笑道:「真臘王子,這酒食如何?」
那派吉郎強行咽下嘴裡的食物,說道:「真是白活了,這輩子沒喝過這麼好的酒,這輩子沒吃過這麼美味的食物。這是炒菜?我們真臘也有,味道差太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