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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的不說,就問問宋朝仁宗時候的那些高高在上的皇親國戚達官貴胄怕不怕一個叫閻王包的人。
羅幼度再問:「下面的反響怎麼樣?」
張進說道:「屬下還特地了解了,極其踴躍。他們這種拿命討生活的,大多都是賤籍。這能夠獲得編戶、軍戶,讓他們賣命都可以。更別說是正常參軍,還領取軍餉,過上正常人的生活。」
「那就好!」羅幼度道:「讓那些大工頭,挑選五百人出來。再按照標準招募五百自願報名的工人,讓他們等候通知,也做好準備。只要五百人,擇優而取。」
羅幼度取過一張紙,在上面寫下了自己的條件,遞給了張進。
張進認真瞧了一遍,遲疑道:「這個考驗腿力、腰力,能開幾石弓可以理解,可這識字有點強人所難了,二十人里有一個識得十個大字都不錯了。」
羅幼度道:「無妨,識字不是硬標準,只是識字的人,可以小小的降低標準,有優先入取的資格。」
……
陝州。
潘美辭別了上司吳霖,快步回到家中,見妻子神色凝重的坐在椅子上,笑道:「快收拾行囊,我們赴京。」
潘美的妻子崔氏,正是天下第一高門,北方豪族之首的五姓崔家女的後人。
只是所謂五姓世家早就消亡於唐末黨爭以及五代十國的刀兵鐵騎之下。
崔家也不例外,現在只是小小的地方大戶。
不過風光不在,遺骨猶存。
崔氏自幼讀書,滿腹經綸,正是絕佳的賢內助。
崔氏憂心忡忡的道:「而今武夫當權,為了不得罪羅先生而得罪那群武臣,是否值得?」
潘美道:「夫人這是看過先生寄來的信了?」
崔氏臉色一紅道:「妾身並非存心私窺潘郎信件,是在地上拾得,無心瞧見的。」
潘美記起自己見信內容過於高興,直接放在桌上就去跟吳霖道別了。
想來是因為風吹的緣故。
他笑道:「你我夫妻一體,並沒有瞞著夫人的意思。夫人這麼說,顯然是小覷了先生。先生若真是心胸狹隘之輩,就不會將個中的厲害關係說的如此明了,直接將我誆騙過去便是。他坦誠相待,顯然是讓我自己抉擇。先生心胸豁達,即便我選擇留在陝州,他也不會怪罪的。」
「選擇去,是我個人的意思。」
潘美上前拿起崔氏雙手道:「這封信看似挺兇險的,可在為夫看來卻是不然。為夫此生最敬重兩人,其一是當今官家。官家尚在潛邸時,為夫有幸成為官家侍從。得官家指點,學了不少東西。其二便是先生,與先生相聚時間不長,但見他為人處事,寵辱不驚,談笑間給人如沐春風之感,即便是病入膏肓之人亦不例外,委實令人驚嘆。一夜相談,勝讀書十年。」
「一個連官家、先生都認為對的事情,區區武夫豈能阻擋?」
「現今先生正缺人手,但以先生之人望,我若不早些動身,其位必給他人所占據。」
「屆時悔之晚矣。」
崔氏忙道:「即是如此,郎君不如先行,妾身自會整理家中一切,隨後趕來。」
潘美道:「如此也好!」
第三十七章 稽首九拜
羅幼度繼續看著自己離開這半年的開封府案卷卷宗,看的越多對於法曹部的情況認識越深。
必需要尋得一能夠擔當法曹部大任的人才出來,不然法曹部的效率早晚會為人詬病。
見天色已晚,羅幼度在腦海中為自己定下了明日的行程,策馬回家。
看著西大街近百工人風風火火的幹著活,羅幼度不免覺得好笑,自己還真成香餑餑了。
看了一眼隔壁,一個青衣素雅的管事在指揮著工人幹活。
奇怪的是對方在他府邸的右側,空了老大一塊地盤,也不知要幹什麼。
這居然選擇要搬到自己隔壁,為何又遠遠的離開?
搞不懂!
羅幼度搖了搖頭。
管事見了羅幼度,很知禮數的行了大禮。
羅幼度抱拳回應,回到府上。
胡伯正在準備晚餐,羅幼度先到臥房,拿起了《衛公兵法殘本》細看起來。
這時代在進步,兵法戰陣,軍備器械也在進步。
兵書卻越接近這個時代,越切合實際,相比《孫子兵法》、《吳子兵書》,他從書局裡買來的這本《衛公兵法殘本》反而給他更多的啟發。
只是這殘本不是什麼珍品,大街貨也就寥寥數百字。
「小相公,有人遞上了拜帖。」
老胡忽然走進了房間,將一封極為正式的拜帖遞上。
羅幼度伸手接過,打開拜帖細看:竇禹鈞攜子五人登門拜會。
竇禹鈞?
是誰?
羅幼度沒有聽過,往下看竇禹鈞在也拜帖中也自報了家門,燕山人氏,官拜戶部郎中兼太常少卿。
「戶部郎中?」
羅幼度想到今日王溥說他會通知戶部侍郎一事,難道是因為此事?
他繼續往下看去,眼中頓時露出震驚之色,差一點就「臥槽」的叫了出來。
長子竇儀字可象,前晉天福五年舉進士。
次子竇儼字望之,前晉天福六年舉進士。
三子竇侃字友伯,前漢乾祐初年舉進士。
四子竇偁字曰章,前漢乾祐二年舉進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