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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比威武城的險峻,連環八寨根本算不得什麼。
羅幼度也給對方這一連串的騷操作震得是目瞪口呆,都是一些什麼樣的牛鬼蛇神。
這打仗怎麼跟兒戲一樣?
他不知道的是歷史上的情況更加兒戲。
因為太過兒戲,所以史書上寥寥幾筆,也導致了他並沒有這段記憶。
歷史上的後蜀十年未戰,上到皇帝將相,下達兵卒百姓都荒廢了戰事。
王景只是一個試探性的攻擊就連破了蜀國連環八寨,直逼威武城。
身為主帥的雄武軍監軍使趙季札,帶著小妾遊山玩水,抵達德陽後,聽到周軍如此神勇。這位自詡諸葛亮門徒的傢伙,在離前線好幾百里的情況下,直接嚇尿了。
一騎絕塵,逃回成都。
孟昶見自己選了這麼個玩意當主帥,也不知什麼心情,讓人將他砍了。
現在因為羅幼度的一個提醒,趙季札覺得周軍不過如此,大膽的上了前線,效仿起自己的偶像,折騰起了軍前種糧的騷操作。
他哪裡知道諸葛亮軍前種糧是篤定了司馬懿不敢予戰,更是誘惑司馬懿出戰的手段。
儘管諸葛亮手中兵力不及司馬懿,卻不缺能夠戰勝這老對頭的信心,他從不怕與司馬懿正面對決,只怕對方不敢打。
就現在的蜀軍,跟當年諸葛亮訓練出來的蜀軍,哪有半點可比性。
兩大統帥,一個莽而無腦,一個自作聰明,自以為是。
孟昶必定會為自己的任性付出慘痛代價。
王景、韓令坤故意頓足不前,任由趙季札在軍前安排兵士、百姓屯田耕作。
這一緩就是一個半月。
時間來到了五月中旬。
距出征二月出征已經過去三個半月了,他們這支征西的軍隊毫無戰果,毫無進展。
為何出現這種情況,羅幼度、王景、韓令坤皆明了。
但遠在開封的郭榮以及廟堂文武並不知詳情。
開封廟堂因此籠罩著一股詭異的情緒。
本來議政廳的范質、王溥兩位宰相是不同意此次動兵的。
他們更加贊同以穩為上,以治為主。
經濟國力上來了,再尋找機會開戰。
而不是在剛剛解決黃河決堤這節骨眼上動兵。
而且出兵孟蜀,牽一髮而動全身。
果然。
在他們出兵孟蜀的時候,孟昶在第一時間向北漢、南唐發出了求援信,邀請他們共擊大周。
南唐還無消息,但北漢已經出兵了。
不過北漢在高平之戰為大周殺的大敗,實力有限,只是派遣了北漢號稱無敵的劉繼業與指揮使王超各領騎兵五千,南下襲擾劫掠。
昭義軍節度使李筠早有防範,但對方騎兵來去自如,專挑軟柿子捏,也只能被動防守挨打。
眼瞧著就要三線作戰,而王景、韓令坤又毫無所獲,退兵的提議也油然而生。
軍方這邊也沒有多少反駁的聲音。
畢竟留下來的都是未給選上的。
韓令坤退下來,才有自己上去的機會。
郭榮想不到小小孟蜀居然如此難打,眨眼就要四個月了,毫無進展,多次向樞密院詢問前線情況。
而樞密院也一次又一次的向前線發送責問信函,口氣越發嚴厲,但仿佛石沉大海,毫無波瀾。
「駕!」
一騎與營門停立。
騎手翻身下馬,雙手舉著一根竹木卷,高聲道:「某乃殿前都虞候麾下親隨,奉命將竹信傳遞於韓節度使,還望引薦!這是趙都虞候的魚符。」
魚符這玩意尋常人根本分不清真假,但殿前都虞候這個職位還是很有份量的。
營門兵士立刻將消息傳給了韓令坤。
韓令坤派了一隊人將騎手護送至了帥帳,見信中內容,臉色不由一變。
匆匆忙忙的拿著信,找到了在大帳外耍槍的王景。
因太過無聊,王景獨自在營外鍛鍊幾乎生鏽的身體。
「褒國公!你可收到樞密院的消息?」
王景茫然道:「沒有啊,怎麼了?」
韓令坤將趙匡胤送來的信遞給了王景,道:「趙都虞候與我相交莫逆,特地修書來詢問情況。說汴京廟堂上針對你我按兵不動之事鬧開了,甚至有人提議說打不贏乾耗不如撤兵,免得陷入三線作戰的危局。」
王景接過信細看,眉頭緊皺,看完了信,沉思片刻,道:「走,去找羅都監,他應該知道情況。」
同一時間!
羅幼度躺在床榻上,高架著腳,嘴裡念叨著:「無聊呀,我無聊……」
一個半月四十五天,他們都呆在同一個地方,面對同一樣的人,吃著乾巴巴的粟米,沒有電腦沒有手機,帶來的書,反覆看了好幾遍。
這滋味,羅幼度還是第一次嘗試。
再悶下去,羅幼度覺得自己玩尿和泥都能笑起來。
張瓊提議出去逛逛。
羅幼度死守著最後底線,絕不貿然出營,他可不想發生什麼意料之外的事情。
忽然,曹彬快步入內,說道:「先生,褒國公跟韓節度使來了!」
羅幼度精神一震,忙道:「快,快去將我的杯子,飯盆拿來……」
他一個鯉魚打挺翻起了身子,撿起地上的靴子不管正反,就向腳上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