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耶律賢適只覺得地動山搖,心中暗叫:「不好。」
他受耶律賢的影響,對於中原文化也很痴迷,對於中原的一些事情有一定了解。
轟天雷開始疏通黃河的事情耶律賢適是有所耳聞的,當時他就在想如果用在攻城中會有什麼效果。
此番防守,他一直都在防著對方以轟天雷攻城。
只是大半月里,中原並沒有使用轟天雷,而是一直用猛火油,讓他有了懈怠,以為轟天雷在攻城中沒有效果。
不想在這關鍵時候,給了他一擊。
耶律賢適反應不可謂不快,立刻道:「準備封堵刀車,孟永,立刻帶人堵住缺口。史偉,跟我來!」
耶律賢適一邊安排兵卒去堵缺口,一邊領著一隊弓手,打算在城樓的斷牆處向下射擊。
他手持弓箭來到斷牆,正往下眺望,卻見一隊兵卒在碎石上騰挪跳躍,不一會兒就蹬上了缺口。
耶律賢適瞧得是目瞪口呆,垮塌的一段城牆碎石堆積,並不好通行。但是面前的這隊兵卒卻視若無睹,亂石堆在他們面前仿佛平地一樣。
「小心!」
一股大力將他向後拉。
「嗖嗖」的箭響,在他耳旁飛過。
三名跟著他來到斷牆準備射擊的兵士慘叫著摔下了城樓。
耶律賢適嚇出了一身冷汗,對方人人持拿手弩,他們冒頭便死。
若非部下史偉拉了他一把,也許自己就得交代在這裡了。
只是一會兒功夫,對方已經先一步入得城中。
與此同時,城外進攻的部隊也在這個時候開始登城。
耶律賢適心底苦笑,這何須讓?
「退守府衙!」
耶律賢適心知已經守不住了,下令退守,自己領著心腹撤出了營州,退往遼東。
潘美如願以償地站在了營州的城樓之上,不過他並沒有那個閒情逸緻欣賞日落,而是在第一時間將拿下營州的消息派人快馬傳給羅幼度。
潘美所在的營州到羅幼度所在的熱河承德,肉眼看上去很近,但實際上沿途要經過黑山、燕山,道路崎嶇難行。
兩日之後,羅幼度才收到潘美的來信。
「太好了!仲詢這營州拿下的正是時候!」
羅幼度此刻眼中閃著莫名異彩,長立而起,立刻下達了命令說道:「領侍衛步軍司指揮使寇司率部,進駐營州。令潘美於營州待命,待寇司抵達營州,交接城防之後,立刻北上,走劉家口,直接襲擊大定府。」
盧多遜奮筆疾書,將羅幼度給潘美的軍令寫下,然後遞給羅幼度蓋章。
羅幼度將自己的大印蓋上,好整以暇地說道:「你向來言之必中,說說此番耶律必攝會不會直接退兵?」
盧多遜毫不猶豫地說道:「必然會退的。潘都帥手中的兵馬要拿下大定府不太現實,但他只要出現在大定府,就能夠截斷耶律必攝與大定府之間的聯繫,切斷他們的後勤支援,一前一後,將耶律必攝的大軍困死在此地。除非耶律必攝分兵去劉家口阻擊潘都帥的部隊,可那樣他現在手中的兵力便會顯得不足。本來,他們就不是陛下對手,再行分兵,自取其敗。」
「又或者,他們可以調動大定府的兵馬阻擊潘都帥,但這樣一來,勢必會導致大定府的兵力不足。我軍不通過漠南繞過馬盂山是因為無法攻取大定府,還會拉長戰線,陷入危局。一旦大定府兵力空虛,即便會拉長戰線,增加後勤壓力,這買賣亦划算。所以,臣篤定,耶律必攝必退。在大定府整合兵力,拉長我軍戰線,依他們多年來設下的防線與我軍一戰。」
羅幼度看著言之鑿鑿的盧多遜,帶著幾分意味深長地說道:「你能這麼想,對方也會這麼想。所以他能猜到我們的目的意圖,我們也能看破他們的舉動,都在下明棋呢。」
盧多遜自然不會放過這個拍馬屁的機會,說道:「這就是陛下的厲害之處,我大虞朝廷在陛下的率領下無人可擋,無人可敵,契丹小兒明知陛下一切算計,亦無能為力。他們知道營州的重要,可就是守不住。他們知道林都督正在進攻平壤,威脅他們的糧倉。想要搶先出擊,將我們擊退,然後回援海東。結果折了南府宰相耶律沙……」
「他們不是沒有應對之法,只是實力不濟,打不過,是他們的硬傷。」
盧多遜心悅誠服地作揖道:「這就是陛下最厲害的地方,在陛下煌煌天威面前,一切陰謀詭計都將不堪一擊。」
「說得好!」
羅幼度給吹得是心花怒放,龍顏大悅。
便在這時,負責游奕,觀察契丹大軍動向的張崇貴傳來了一則消息。
「陛下!契丹撤軍了!馬帥命屬下前來詢問,是否要出戰追擊?」
盧多遜見自己猜中了對方的動向,眉宇間充滿了喜悅。
羅幼度也露出了會意的微笑,說道:「不必了,他們敢當著我們的面如此堂而皇之地撤軍,想必留了伏兵後手。」
且不說燕山與馬盂山余脈的複雜地形,松亭關這個隘口,他們就過不去。
不如大方地讓他們走……
羅幼度對著盧多遜說道:「將下達的命令追回來。再給潘美下一道新的命令,讓他觀望形勢,等候新的命令。」
既然契丹退兵,潘美亦無須北上進攻大定府,繼續東進進攻遼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