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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來就是粥多肉少,還讓外來人分一杯羹?
那不更加不夠吃了?
再加上淮南之戰,周軍多多少少都在舒元、林仁肇、郭廷謂手上吃過苦頭。
死在舒元手上刺史級別的大將就有四位,林仁肇利用南唐水師逼得張永德直罵娘,郭廷謂更是將趙匡胤的老子趙弘殷打的找不到北,還欺負了趙匡義。
這聚在一處,難免膈應。
所以歷史上不管是大周,還是大宋,舒元、郭廷謂這些能打的降將都沒有得到重用。
他們的人生巔峰便是淮南之戰。
舒元、郭廷謂想必也知道這點。
郭廷謂生性恭謹,會兢兢業業的等著機會。
舒元可不願意等。
相比李重進、張永德這樣的老派實力,舒元知道羅幼度這股大周新起勢力是最好融入的。
羅幼度道:「無須刻意往來,順其自然就好。終究是一起共事的,你們之間的關係不可太僵。」
郭廷謂不急著收服,這種人只要給他機會,他自己就會聚過來。
舒元不一樣。
在羅幼度眼裡這傢伙就是一頭餓狼,必需用個套子將他套住,還得餵他食物,同時不能餵飽。你不餵他,他自己就會去覓食,餵飽了他,要不就缺乏動力,要不就撐大了胃口。
這種人就得握在手心裡,未來立功之後,第一件事便是將他編入御營司。
不然很有可能就跟人跑了。
手下的人有小心思很正常的。
每個人的性格不一樣,不可能指望所有人都跟白起一樣那麼聽話。讓他去砍人,伏屍百萬,不要他了,一句話,直接自己抹脖子,乾淨利落。
舒元這種人怎麼用,怎麼制衡,就得看上位者的手段。
羅幼度還是有信心能夠製得住他的。
舒元見羅幼度擔心自己跟郭廷謂處不好關係,影響內部和諧,也聽出面前這位年青的御營司統軍有一併收服他們的意思,更是興奮,鬥志昂揚說道:「統軍放心,末將絕不有負統軍期許。」
他眼中閃著異彩,已經在幻想自己美好的未來了。
羅幼度見狀一笑,他還是非常欣賞舒元這股衝勁動力的。
只要有本事,能夠將衝勁動力轉化成相應的戰功便成。
送走了舒元,羅幼度心情愉悅,能夠將舒元、郭廷謂吸納進自己的陣營,實力無疑會提升一個等次。
舒元的駐地離杞縣不遠,快馬不過一日功夫。
回到了蔡州,舒元當即給郭廷謂寫了一封信。
信中內容大致是互述衷腸的意思,其中主要解釋了自己的苦衷,並非自己不義,實在是江南李景與陳覺過於混帳。
至於跟羅幼度會見的消息,他是隻字不提。
舒元可不會好心的告訴郭廷謂他們未來有著落了。
提前告訴他,不就多了一個跟自己爭寵的人?
舒元向來自私,才不會幹這種蠢事。
但羅幼度叮囑的事情得認真去干,畢竟自己的未來就靠他了。
不聽他的話,聽誰的?
難不成聽高高在上的郭天子?
他給了自己什麼好處?
舒元這種性格就是典型的五代武將,心中壓根沒有皇帝的存在。
誰對他好,誰給他建功立業的機會,他就跟著誰混。
讓幹什麼就幹什麼。
得到信的郭廷謂,古怪的看著舒元書信中肉麻的字句,笑了笑遞給了自己的弟弟郭廷贊。
郭廷贊帶著幾分氣急敗壞的道:「朱元這貳賊還好意思為自己辯解?」
郭廷謂看了憤憤不平的弟弟一眼,道:「兄長我也是貳賊!」
「不!」郭廷贊忙道:「兄長不一樣,你是給周兵俘虜在先,逼不得已。」
郭廷謂搖頭道:「有什麼迫不得已的,這天下一統之勢,不可抵擋,為兄自問無愧江南足矣。這朱元也無愧江南,貳賊之說,以後休提。只是就朱元這性格,斷然不會貿然給我寫此信,想必另有緣由。你說當今廟堂,誰能給朱元他想要的?」
郭廷贊怔了怔道:「也就那三位了吧。」
郭廷謂笑道:「是一位,為兄就是給他的部下擒住的。這樣也好,郭氏門楣早已黯淡無光,是時候擦擦了。就算無法做到太上祖父那般,至少不能向今日這樣。」
其實舒元這信給郭廷謂是多此一舉。
因為林仁肇就在淮河練兵,離郭廷謂所在的亳州只是一個時辰的路程。
林仁肇、郭廷謂的關係可比舒元親密得多,時不時的通信。
林仁肇對羅幼度極為推崇,郭廷謂也看的清楚行事,相比排外的李重進、張永德,羅幼度麾下無疑是最好混的。
淮河水師軍營。
大周水師都指揮使焦繼勛宴請林仁肇飲酒。
焦繼勛高舉酒杯說道:「這天下好漢某觀之僅有三人。」
林仁肇舉杯道:「屬下願聞其詳。」
焦繼勛道:「其一,殿前都指揮使趙匡胤,一手槍棒功夫,天下無雙,當世之上,能接他三招不死者,便是一等一的高手。其二、虎捷左廂都指揮使高懷德,白馬銀槍,所向披靡。其三,便是林賢弟,上山下水,如履平地,騎馬射箭無所不能。某以為天下好漢,再難有人與你們比及。」
林仁肇眉飛色舞,舉杯道:「屬下承蒙上官抬愛,愧不敢當,愧不敢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