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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納嬪妃的事情他雖可一言而決,但與符清兒這皇后知會商量一下,是對她最基本的尊重。
回到了久違的皇宮,羅幼度並沒有急著去看幾位夫人以及寶貝兒子醜醜以及還沒有取名的羅二郎。
羅二郎自然是折賽花所生的孩子,是一個胖小子。
在他拿下渝州的時候,折賽花生的。
沒人在折賽花產子的時候陪在她的身旁,羅幼度也有小小的內疚。
不過根據書信上說,折賽花順產的格外順利,並沒有受多大的罪。
符清兒都覺得不可思議,同樣的順產,為何差別那麼大。
羅幼度深知身為皇帝,肩負天下蒼生,更是得以國為重。
他出征多時,肯定會累積下一些瑣事,得將這些瑣事處理乾淨。
他在洛陽休整的三日時間中,已經讓竇儀、趙普將一些累積的奏章以及批閱過重要的奏章送到洛陽給他過目了。
剩下的是一些接見任務。
比如說接見留從效以及高麗使者崔知夢。
薛居正作揖道:「留節度使是為獻土一事而來,不知為何,曹都傳來的消息是留節度使與錢王一併前來。怎想留節度使竟偷偷地通知禮部,說他親自來汴京等候陛下。」
羅幼度當即笑了起來,說道:「八成是捲起來了!」
見薛居正一臉不解。
羅幼度也不解釋,示意他繼續往下說。
薛居正作揖道:「還有就是高麗的崔知夢崔佐尹,他月余前來到汴京帶著進貢的重禮求見陛下。得知陛下出征在外,便於四方館安頓。多次向禮部詢問陛下何時歸來,看他情形,因有急事。」
高麗佐尹,可以相比中原的侍郎,以使者而言,已經是很高的級別了。
羅幼度問道:「什麼急事?」
薛居正道:「屬下不知,我們的人多次詢問,他只說見到陛下才能細說。」
他頓了頓道:「至於其他並不著急,陛下可以明日處理……」
身為臣子,薛居正也能體恤君上的辛勞,問道:「陛下想先見哪一個?」
「留從效!」羅幼度不假思索地就回答了:「不管夢佐尹有什麼急事,他既不便說,那就讓他等著。」
崔知夢有急事也是高麗的事,跟他們中原無關。
他既不願自說,羅幼度也懶得慣著他。
薛居正下去,讓人召見留從效。
不過一刻鐘,薛居正就回來了。
「陛下,崔佐尹通知禮部說要求見陛下,人已經在宮外等候了。」
羅幼度笑道:「看來高麗是真有事了啊!」
他用小指在鬢髮里撓了撓,說道:「就這樣吧,讓他等著。接待了留從效,再見他。」
身為皇帝,哪能出爾反爾?
說先見留從效就見留從效。
羅幼度翻閱著案几上的奏章,大約小半時辰,留從效匆匆趕來。
「草民留從效見過陛下!」
羅幼度失笑道:「愛卿何來草民一說。」
留從效義正嚴詞地道:「草民現在是陛下的臣民,未得陛下授官,自然是草民。」
留從效官居同中書門下平章事兼侍中、中書令、晉江王,但這些都是李景冊封的。
留從效現在自稱草民,自己不認,就等著羅幼度的冊封。
這不是一般的識時務。
羅幼度道:「先授予你節度使當著,待正式場合,再行嘉獎你獻土之功。」
留從效趕忙拜謝:「臣謝陛下賞……陛下英明神武,我朝將來必定遠邁漢唐。」
他對著羅幼度說著恭維的話,言語中多次透露著獻土歸順是自己的意思,跟吳越的錢弘俶沒多少關係。
羅幼度並不在乎這細節,他只在乎結果,問道:「聽聞留愛卿治理泉州時,大開海港,修商路,建貨棧,邀請海上蠻夷商賈來泉州經商,免除他們苛捐雜稅,允許自由貿易?」
留從效忙道:「讓陛下見笑了。」
羅幼度肅然道:「這哪裡是笑話,這是利國利民之舉。海上商路價值不亞於西北商路,愛卿或許不知,你可幹了一件了不得的大事。整個南方,甚至朝廷都會因此而獲利。」
他一臉正容道:「愛卿這開海之功,可比鑿空西域之張騫,比你進獻泉漳二州要大得多。」
第八十一章 愚蠢,糊塗!
羅幼度其實知道,這海商的發展並非留從效一人的功勞。
這海上絲綢之路不比陸路。
陸路雖然也是險峻,可沒有什麼技術含量,有腳有車就行。
但海上商路卻不一樣,不說海上風浪危機四伏。
茫茫大海,商貨往來需要克服各種各樣的困難,海船的工藝,方向的識別,海圖航線等等,這些都得經過長期的研究發展,一步一步走出來的。
海上絲綢之路最早可以追溯在秦朝、兩漢時代。
不過這時候的「航海」全靠運氣,運氣來了就是盆滿缽盈,運氣不好就捨生巡海。
魏晉時期,有了像樣的航線,隋唐時期,廣州通海夷道打通了一條直達大食國的商路,甚至有唐人移民海外,而廣州也有十萬胡商,可見航海行商在東南沿岸已經不是什麼新奇的事情了。
不過這個時候大多都是胡商航海而來,很少有中原商人聚眾出海的。
中原商人大多都是將自己的商品賣給胡商,再由胡商運往各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