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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思德拍桌道:「說得好,誰不倒下,誰是王八。」
菜餚一盤盤入桌,常思德幾人也吃喝的高興。
一人借著酒意問道:「常十將,你說羅都指揮使說話做的數不?」
常思德問道:「什麼做不做得數?」
那人說道:「就是按時發放軍餉,還有那個什麼所謂的績效獎?我半輩子在碼頭干苦力,也沒從過軍,只是聽說軍營里剋扣軍餉,瞞報軍士,領取空餉什麼的,還有拖延發餉,都是正常不過的事情。」
洪俊也道:「我也聽過這種說法,不知道下月初八,能不能領到軍餉。若是可以,下次休沐,我請客。」
常思德一臉慍怒道:「你們現在說這話什麼意思?羅都指揮使是沒有給你們辦戶籍,還是平素虧待你們了?」
洪俊立刻道:「未曾未曾,只是胡亂一說。」
那人也連連說是。
常思德正容道:「身為大老爺們,瞎猜什麼?到了初八不就清楚了?這為人做事要講義氣重情義,羅都指揮使將我等從碼頭上拉出來,給我們辦理軍戶,讓我們家人免除徭役之苦,田稅也比常人低些。這份恩情就足以讓我們牢記終生,怎可因為未發生的事情質疑羅都指揮使的信譽?」
兩人給他說的皆是面紅耳赤,連連自說不是。
便在這時,邊上突然傳來一句並不適宜的話:「聽說御營司的都指揮使的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書生?你說這書生能帶兵嘛?上了戰場,還不得通通尿褲子!」
「怎麼不能?娘們軍唄!」
「唉,這年頭娘們也能成軍,什麼道理。」
「都指揮使是娘們……」
……
陰陽怪氣的嘲諷聲一句接著一句。
常思德還未開口,洪俊先一步氣得直接拍案而起,叫道:「說誰是娘們呢?你爹啊?在我家槽里吃的香著呢。」
對面明顯就是挑事來的,一點就炸,跟著拍著桌子起身道:「說你是個娘們怎麼了?」
洪俊旁邊的田林接話道:「對不起,你夫人跟你說了?你家夫人坐地吸土,我們哥幾個身子弱,真受不住!只怕只有我家的驢才能滿足……」
常思德、洪俊這波人混跡在龍蛇混雜的碼頭,一群大老爺們幹著苦力,沒事罵罵髒話,說些瑟瑟的笑話。
這比罵人難聽,他們真沒輸過。
「去你娘的!」
對面明顯給罵的急了,直接對著田林沖了過去。
洪俊一把抓著桌上的酒罈就當頭砸了過去。
砰的一聲,將他干翻在地。
常思德、洪俊他們平時在碼頭上討生活,打架鬥毆是常有的事情,經驗非常豐富。
他們動手的一瞬間,本能的用起了打爛架的經驗,隨手就操起了身旁一切可以利用的傢伙。
板凳、酒瓶、菜盤、筷子筒以及筒里的筷子,該丟的丟,該砸的砸。
常思德更是直接將桌子一掀,向他們幾人飛了過去。
反觀對面都是三五大粗的漢子,人數也不比他們少,但明顯經驗不足,想著用拳腳解決事情。
給鋪天蓋臉亂七八糟的東西一砸,直接給乾的有些懵圈。
這不講江湖道義。
常思德撿起地上的一塊斷裂的桌板,對著一人的手臂就砸了過去。
對面氣急敗壞的一通亂罵,手忙腳亂過後也終於適應了這亂七八糟的局面。
終究是訓練有素的兵士,很快做出了調整準備展開反擊。
可就在這時,一夥衙役衝進了店裡,手中拿著黑紅相間的水火棍,強勢介入。
張進臉色鐵青看著鬥毆的一眾人,怒道:「光天化日之下,竟然在酒樓鬥毆,全部帶回開封府。誰敢反抗,罪加一等。」
衙役們一出現,常思德一眾人瞬間停手,本能的丟下了手中的作案工具。
反倒是那個先給田林罵急眼後又給洪俊開瓢的弟兄氣不過,沒有收手,踹了洪俊一腳。
洪俊倒在地上就地一滾。
張進見狀,水火棍重重的打在了對方的大腿上將他撂倒。
三五衙役一擁而上,把他按在地上,用鐵鏈死死捆住。
「全部帶回開封府!」
第四十八章 石守信闖開封府
石守信在府中請趙匡胤、韓重贇兩人一併喝酒。
義社十兄弟分別是趙匡胤、楊光義、石守信、李繼勛、王審琦、劉慶義、劉守忠、劉廷讓、韓重贇、王政忠十人。
十兄弟說是情同手足,但是也有親疏之分。
李繼勛、王審琦、趙匡胤關係就特別的要好。
而石守信則與趙匡胤、韓重贇最玩得來。
趙匡胤並非十兄弟的老大,不過他為人重義氣,武藝也是最高,與所有人都保持密切的關係。
「等會讓兄弟看一場好戲!」
石守信親自給趙匡胤、韓重贇斟滿了酒。
趙匡胤心底有種不祥的預感,他一直覺得自己這個兄弟魔怔了。
儘管趙匡胤現在亦不喜羅幼度,一個曾經隨意就能弄死的傢伙,一年時間就爬到了自己頭上。
這讓內心要強不甘於人後的趙匡胤特別不是滋味。
但即便是趙匡胤,亦不得不承認,羅幼度現在的地位不摻雜一點水分。
他是憑藉自己的能力,一步步闖出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