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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肅說道:「政治上全福兄是出不了力的,財力方面,就得全福兄了。」
盧龜齡毫不猶豫地說道:「只要能讓陛下打消遷都的意願,為兄出點小錢算不了什麼。」
陶肅道:「陛下要重修洛陽宮,需要大量的楠木。而我中原楠木主要產地在河東、荊湖、江浙、巴蜀。其中河東離中原最近,全福兄可從事木材行業,收購河東楠木。陛下乃一代仁君聖主,他不會與民爭利,不會行強買強賣之事。木材亦是暴利,以全福兄的手腕,想來不會虧損。」
盧龜齡問道:「那荊湖、江浙、巴蜀呢?」
陶肅笑道:「荊湖、江浙自會有人有手段限制,至於巴蜀,無需管他。真弄得無楠木可用,反而會引起陛下的懷疑。巴蜀山路忐忑崎嶇,楠木又不能分段運送。運力之艱難,可以想像。時間嘛,不就是這麼拖出來的?」
盧龜齡眼睛一亮,道:「果然高明,在下當盡心竭力。」
對於行商他還是有一定了解的,這天下百廢待興,木材行業確實是一條發家的道路。
汴京,皇宮!
「陛下,臣奏請招募徭役,重修興成渠。」
提議的是工部侍郎陶秋。
陶秋做足了準備,說道:「陛下這西北商路開通,蜀地平復,西方西南商賈往來於長安、洛陽之間,每日商貨往來,數以萬計。河運負擔沉重,若不好好疏通,只怕會陷入唐初困境,有堵塞風險。」
唐初漕路來不及治理,年輸長安糧不過二十萬石時,每遇水旱災荒,長安就物價飛漲,斗米千錢,百姓難以存活,連皇帝也不得不率領百官離開長安就食於洛陽。
唐高宗因關中饑荒去洛陽七次,唐玄宗去東都就食也有五次,當時有「逐糧天子」之稱。
不過國人重來不缺克服困難的能力與勇氣。
唐玄宗後期,唐朝已經找到了克服之法。
通過疏通渭水河渠,漕關中之糧最多時達四百萬石,較之唐初提升了二十倍,令得關中蓄積羨溢,車駕不復幸東都。
而興成渠是唐文宗開成元年,咸陽令韓遼疏導秦、漢漕渠,修建的一處起自咸陽,抵於潼關的河渠。
這條河渠大大提升了長安到洛陽的運力,將長安、洛陽連在了一起。
不過隨著朱溫滅唐,遷徙洛陽之後,興成渠漸漸荒廢。
現在天下一統,國內安定,絲綢之路開通,重新開通興成渠也是合情合理。
陶秋將興成渠的便利說得頭頭是道。
羅幼度聽了不住點頭,笑道:「治水開渠乃利國利民之策,速擬開渠方案,估算勞力及所耗時間!」
他應答的十分利索,當即就拍板釘釘。
見羅幼度應諾的如此迅速,陶秋高呼道:「陛下聖明。」
下方更有不少人竊喜。
關中人口凋零,這疏通興成渠必然得從洛陽周邊徵調徭役。
陶秋在工部幹了七年,比羅幼度當皇帝的時間還長。
對於羅幼度的性格是有一定了解的,別看羅幼度在軍事上大手大腳,需要竇儀拉著。
在民力方面卻非常謹慎,特別愛惜民力,除了必要的修路,修河開渠,很少干大興土木的事情。
羅幼度在位以後,最大的工程就是疏通隋唐大運河。
還是分段慢慢修的。
這洛陽百姓都調撥去修渠了,自然就沒有多餘的人力修葺洛陽城、重建洛陽宮。
仁主之名,並非嘴上說說。
第一百二十一章 恩科
羅幼度並沒有在意殿下文武官員歡喜的表情,此刻他也洞察了些許貓膩,只是並未有任何表示,好似自己真的給蒙蔽了一樣。
一如往常的開著朝會,與竇儀商量著糧草調配的問題。
羅幼度本不準備對於交趾勞師動眾。
但交趾因為他的一個支持,徹底亂了起來。
作為始作俑者,羅幼度顯然不能置身事外。
以竇儀為首的宰相們,並不願擴大戰果,也沒有對交趾動兵的意思。
但是隨著他們默認了在南海建造水師,威懾南海諸國的行為,對於交趾的態度便有所改變。
竇儀、魏仁浦只是重視民生,並不迂腐。
他們對於交趾他們並無多少興趣,然而羅幼度任命陳覽為靜海節度使以後。
交趾地方割據不認便罷,反而一併出兵攻打陳覽。
儘管使者任命書還未傳達,可在竇儀、魏仁浦眼中,這無疑是對朝廷的一種挑釁。
未閹割的文人,血氣不比武人遜色。
竇儀、魏仁浦不願開戰,並不意味著不敢。
國家的威嚴,容不得任何跳樑小丑的踐踏。
交趾的割據勢力,竟敢蔑視中原朝廷。
竇儀、魏仁浦這類不喜戰的文臣都不能忍。
要不不打,要打就讓整個南海都見識一下,什麼叫天朝上國的威嚴,不容置疑。
在即將下朝的時候,羅幼度好似心血來潮一般,突然說道:「巴蜀、江南、吳越、泉漳以及嶺南皆入我朝領土,但朕的恩德卻未波及四方,尤其是巴蜀、江南、嶺南等地。朕欲特開恩科,為朝廷取士,諸位愛卿,以為如何?」
一時間,滿朝文武有些茫然,不知恩科是何物。
竇儀試探性的問道:「恩科,可是再開科舉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