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薩滿居然聽得懂漢語,沒有等蕭術魯列翻譯,先一步說道:「火神命我留著性命,看你們的報應。」
蒙古人十分崇拜火,認為火是天地分開時產生的神物,每年都會在長者的主持下將黃油、白酒、牛羊肉等祭品投入火堆里,感謝火神爺的庇佑,祈禱來年人畜兩旺。
同時還有很多的忌諱,如不能向火中潑水,不能用刀、棍在火中亂搗,不能向火中吐痰等。
蕭胡輦啞然失笑道:「也就是說你願意配合?」
那薩滿一言不發,但態度明顯是默認。
蕭胡輦也不與她廢話,直接說道:「你是蒙古的薩滿大祭司,我知你有辦法通傳漠北諸部。你替我給他們帶一句話,向我大虞皇帝陛下遞交降表,尊他為主。誰不交,我出兵滅誰。」
大祭司一臉驚恐地看著蕭胡輦。
蕭胡輦道:「不信,讓他們試試。最好跟兀氏乞兒一樣,一起來,免得我一個個找上門,麻煩!」
大祭司忍不住打了一個寒顫。
在漠北,拳頭,永遠比嘴巴管用。
還未等大祭司將消息傳達漠北諸部,兀氏乞兒的蹤跡已經讓蕭胡輦先一步掌握了。
兀氏乞兒的警覺性遠遠比不上耶律屋質、耶律休哥,他們多次吃了千里鏡的虧,但皆無意識到蕭胡輦握有能夠在數里外看破他們行蹤的神物。
蕭胡輦直接下令道:「蕭撻凜,這一戰你為先鋒!」
蕭撻凜激動得幾乎跳起來。
隨著蕭胡輦手中的隊伍不斷增加,在用人上也有了高很多的選擇。
蕭胡輦已經有了將帥之氣,懂得用人需雨露均沾,不是逮著一個人好用就用他一個人。
蕭撻凜作為蕭胡輦身旁的老人,此次征伐卻少有單獨領兵的機會。
卻不想這關鍵的時候輪到了他。
蕭撻凜道:「將軍放心,此戰不勝,提頭來見!」
他激昂地點齊了兵馬,向著兀氏乞兒的方向奔殺去了。
這眼瞧著到家,兀氏乞兒、孛端察兒都有些放鬆警惕,即便孛端察兒的海東青在空中警示尖叫也將之視為是牧群放牧。
直到蕭撻凜到了兩里之外,方才警覺,列好了陣勢。
蕭撻凜見對方做了準備,並沒有立刻突擊,而是讓部隊在一里之外休整,自己領著二十餘人,扛著大刀悠然自得地來到近處,高聲道:「哪裡來的毛賊?竟敢犯我大虞疆土,知道馬王爺有幾個眼睛不?」
兀氏乞兒聽得這般叫喚,只覺得一口老血堵在了喉嚨處。
這蒙古的聖山祖地,怎麼就成大虞疆域?
那豈不是意味著,他們的家已經毀了?
蒙古原本就大敗不高的士氣,立時垮塌。
第一百零四章 送上門來的肉
草原,夜!
「不要,不要!」
兀氏乞兒在噩夢中驚醒,驚魂未定地看著四周。
見四周一片死寂,周邊零零散散的聚著大幾百人,身旁最近的火堆處有著一道雄壯的身影,正在撥弄著燃燒的馬糞。
抹去了額角的汗珠,兀氏乞兒方才回過神來,看著胸口給包紮好的傷口,一摸腰間的酒壺,猛地給自己灌了一口馬奶酒,信步來到了孛端察兒的身側,說道:「謝了,兄弟,今日要是沒有你,我這條小命,只怕保不住了。」
日間與蕭撻凜一戰,他敗得極慘。
原本他們的蒙古聯軍就被蕭胡輦打散了,重新匯聚在他身旁的殘兵敗卒多是克烈八部成員。饑渴無助的他們,已經將回家當作最後的信念。
結果蕭胡輦長驅直入先一步攻占了肯特山,將克烈八部的留守部隊一掃而空,將克烈八部立足的巢穴給踹了。
這些殘兵敗卒見信念破碎,失去了戰鬥意志,只是幾個對沖就讓蕭撻凜率領的精銳殺得落花流水,潰不成軍。
兀氏乞兒在交戰的時候,讓蕭撻凜一刀劈中胸口。若不是此次出征前,東契丹贈送了一副上等盔甲,護住了要害,甚至有被當場斬殺的可能。
這一敗,讓他這位蒙古克烈部最後的一點威望徹底打沒了。
兀氏乞兒這個克烈部大族長,藉助克烈部的力量,得到了蒙古諸部的認可,成為了漠北無冕之王。但他沒有履行壯大克烈部的職責,反而連累克烈部丟失了祖居之地,已無任何威望可言。
克烈八部中除了兀氏乞兒的本家只兒斤部還有小部分願意跟隨兀氏乞兒以外,其餘七部殘餘都選擇了拋棄兀氏乞兒而去。
兀氏乞兒便如喪家之犬一般,氣急之下,傷口崩裂,暈死過去。
直至現在方才醒來。
孛端察兒頭也不抬,繼續撥弄著火堆,說道:「這些都是我應該做的。」
兀氏乞兒左右看了一眼,見黑暗中還不滿千的人,說道:「接下來,你有什麼打算?」
孛端察兒說道:「去投奔我兄長,不然漠北無立足之地。」
他見兀氏乞兒一臉不解,說道:「大族長只怕還不知道,蕭胡輦這娘們太霸道了,直接讓大祭司通知漠北草原諸部,讓他們上表歸順虞朝。都將話挑明說了,誰不服滅誰。其他時候,蕭胡輦說這話,他部還有機會逃。惹不起,躲得起。」
「現在?」
「本來氣候就惡劣,大雪天的,能逃哪去?要不了多久,七成部落都得向那娘們低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