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韓令坤道:「這類人,個個都以為自己能如諸葛亮一樣,文武雙全。哪裡知道諸葛武侯,千年來又有幾人?」
兩人相互商討,重新改變了戰術打法。
對於羅幼度的提醒,那是絕口不提的。
他們難得遇到征戰的機會,哪裡會讓一文官來分自己的功勞。
羅幼度返回大帳,看著一箱箱的財物,讓人逐一打開。
張瓊少見多怪的開一箱,驚呼一聲,眼睛都不知往哪放了。
十口箱子,其中三大箱是黃橙橙的通寶,五箱綾羅綢緞,有江南的絲綢,還有巴蜀的蜀錦,半箱子銀錠以及半箱黃金珍珠瑪瑙,剩下一箱是書籍古玩字畫,顯然是費了不少心力收集的。
羅幼度指著一箱通寶對著張瓊說道:「將這一箱分發下去,你與所以同行護衛皆有份。」
張瓊戳著手咧嘴笑道:「好嘞,咱這就去!」
羅幼度望向曹彬,說道:「你要不要?」
曹彬默默的搖頭,欲言又止。
羅幼度笑道:「你是想問,我為何要收這些不義之財?」
曹彬神情複雜的點了點頭。
羅幼度意味深長的道:「你以為褒國公說,這些東西是他與韓節度使湊的,真就是他倆的意思?韓節度使真要有巴結之意,就不會一路上甩我們臉色了。這些都是褒國公個人送的,只是賣了韓節度使一個人情罷了。」
「於韓節度使不同,褒國公作為守邊之將,在他的鳳翔一地,一手遮天。但在廟堂上是沒有任何根基的。他最怕的就是有人在官家面前說他的壞話,從而引發官家的猜忌,剝奪他擁有的一切。」
「今日他攜禮而來,我若不收。他便會存有疑慮,會懷疑我是不是對他有成見,是不是有對他不利的想法,甚至懷疑官家對他的態度。」
「有了這種疑慮,他還能安心作戰?」
「與其讓他疑神疑鬼,不如大方的收下,讓他全心全意的為朝廷效力。」
「至於這些錢物?我晚點自有用處。先取一份,犒勞一下自己的弟兄,肥水不流外人田嘛!」
「你的性子我知道,不願收這種錢,我不勉強。不過你手下的那些兄弟都不容易,這趟跟著我跑了幾千里,戰功怕是撈不到了。發點小財,回去給父母妻兒帶些禮物,並不過分,可別干涉。」
曹彬作揖道:「彬受教了,也替兄弟們謝先生賞賜。」
羅幼度拍了拍曹彬的肩膀道:「下去吧,早點休息,明天看看褒國公他們怎麼演戲的,一定很無聊。」
如羅幼度想的一樣,第二天,他們便離開了大散關,直逼黃牛坡。
在蜀軍對面安下了營寨。
王景派出了兵馬邀戰,在對方的射程外問候著蜀軍的父母。
蜀將也沉得住氣,任憑周軍如何謾罵,死守不出。
王景罵了一陣,見沒有效果,下令對敵方的營寨發動了攻勢。
這一打,意外發生了。
原本定下的是佯攻計策,給對方壓力,結果直接攻破了對方第一個營寨。
十年未經戰事的蜀兵,比他們想像中的還要弱。
王景一時間都不知怎麼指揮了,他覺得自己再施把力氣能夠將對面的八座營寨一口氣打穿,將這股敵人趕回威武城去。
但想著後面的威武城實在不好打,拍了拍臉頰,下令讓前邊收著打的兵士,別放水了,放條河吧!
果然,在周兵的「放河」下,蜀兵的「英勇」的奪回了丟失的營寨。
這一仗打的充滿了戲劇性,不過周軍的目的已經達到。
這前線都已經開打了,身為主帥的趙季札,沒有任何理由悠哉悠哉的旅遊了吧!
這一仗,周軍折損了十餘人,百人受了不同的輕重刀劍傷。
雙方撤軍以後,羅幼度很老實的回到自己的大帳,並不涉足王景、韓令坤的地盤。
現今兩人都防著自己爭功插手軍事,那就隨了他們的願。
動不如靜。
羅幼度覺得自己現在就是一條毒蛇,靜靜地蟄伏著,隨時隨地準備機會咬人。
第六章 效仿諸葛
蜀軍營寨!
韓繼勛鐵青著臉,惡虎一般的目光看著低頭不語的侄兒韓猛,「我以要地託付,你在營中喝酒不提,遇襲後竟調頭就跑,將兵馬棄之不顧?險累我軍潰敗,你,你,學這一身武藝,又有何用!」
韓猛戰戰兢兢一言不發,眼中還閃著絲絲恐懼:「侄兒,侄兒以為他們只是虛張聲勢,沒想到,真的攻過來了。侄兒,真沒想到,戰場這般可怕……」
他現在還驚魂未定。
作為秦州最著名的二世祖,韓猛一直以為自己人如其名,勇猛非常,打遍秦州無敵手,從未想過對方是看在他叔伯的份上讓他的。
蜀地十年未戰,突發戰事,韓猛自詡驍勇,拍著胸口立著軍令狀,滿以為兩軍交鋒不就是那麼一回事。
可是當他親眼見到周兵衝殺入寨之後,看著那一個個倒地的兵士,嚇得腦子一片空白,直接掉頭就跑。
韓繼勛恨鐵不成鋼,心底又是一陣無力,自己膝下無子,待這個侄兒便如親子一般。
見他積極求戰,也想磨鍊一下,以便接任自己的職位。
哪裡想到不濟至此,險些害得自己全軍潰敗。
「滾回威武城,別在這裡,丟人現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