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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以後來為了避免這種情況,腦殘者就想出了一個辦法。

    只要進入殿試的書生,一律得以入取,不予淘汰。

    故而每一次科舉,朝廷都會多上三四百名官員。

    本來宋朝就因為推薦制度,幾個官干一個實職,冗員嚴重。還不斷地通過科舉,吸納三四百名官員……

    羅幼度並不打算為了照顧玻璃心而改變應有的淘汰制度。

    被淘汰了,不從自己身上找問題,反而去怨恨別人。

    這種人能有什麼出息?

    羅幼度從案几上拿過了自己這些日子,擬定的考題,對著下首三百餘人,高聲念道:「此次殿試,主題為如何治理黃河。」

    殿試主考時政,羅幼度會出一個大題,兩個小題,並不單指一項。

    就如這一次,大題是治理黃河,那小題就是怎麼勸山民下山;隴右民生一二建言。

    考題方向並不一樣,有些人不擅長治水,民生、辯才理論,總得有一項精通的。

    當然大題肯定得分最多,這個無庸置疑。

    除了時政方面,還有文章類題目。  

    文章寫得好,也是有機會當官的。

    史官、國子監也需要文採好的人。

    總之只要有一技之長,混個三甲同進士出身並不很難。

    當然想要中三鼎甲,那便需要全面的均衡成績了。

    治理黃河是羅幼度當前最憂心的事情,他隱隱記得宋朝初期黃河連連泛濫,直到黃河改道方才略顯好轉。

    但是黃河改道已經意味著黃河治理失敗,改道的河水,淹沒大量田地房屋,將所經過之處衝垮沖毀。

    今年冬季黃河斷流,羅幼度命地方官員組織黃河清淤工程。

    但因黃河淤泥超出預料,進展極不順利。

    梅雨季又提前到來,不得不停止清淤工作。

    鄄城縣縣令賈玭上書做好今年防洪防汛準備。

    賈玭,原水部郎中,在治水上很有造詣。

    鄄城縣毗鄰黃河下游拐角之處,常年受水患襲擾。

    羅幼度以他為鄄城縣令即是讓他在水患上出力。

    賈玭在鄄城縣乾的頗有成效,只是今年泥沙遠勝以往,黃河又提前上水,人力所不及。  

    倘若今年老天不作美,雨水過量,黃河將會泛濫。

    如何解決黃河問題,是朝廷當下最重視的國政。

    理所當然地成為了此次殿試的大題。

    第二十六章 不敢賭

    三百名學子在下方奮筆疾書,羅幼度的心思轉移到了此次的考題上。

    此次清淤工程的不順利,給了羅幼度一股很強烈的不安感覺。

    這種預感,依照羅幼度的理解是源於大腦深處的潛在記憶。

    唐末、五代這階段黃河最泛濫的時候。

    中原打成那樣子,誰有功夫管黃河的治理?

    這也是導致黃河改道的重要原因之一:無人治理,泥沙越聚越多,河床不斷淤積就形成了可怕的地上河,致使黃河斷流改道。

    羅幼度對於水利很是重視,但古代人力有限,只能起到延緩效果……

    羅幼度南征北戰的,也忽略了這個問題,只道自己注意清淤,年年治理呵護,不會有太大問題。

    年初的清淤情況,卻給了羅幼度敲響了警鐘。

    他依稀記得宋朝初年,黃河決口不斷,短時期、短距離的分流河道甚多。黃河漸漸改道北上,最終衝決澶州商胡埽,向北直奔大名,經聊城西至今河北青縣境與衛河相合,然後入海。  

    也就是說某一天某一日,津沽也就是未來的天津,會成為黃河的出海口。

    這也意味著從黃河下游一直到津沽某一段低洼地將會成為水澤。

    農田村鎮,毀於一旦。

    黃河作為華夏的母親河,兩岸匯聚了大量的百姓。

    此事真要發生,將會是一場巨大的災難。

    關鍵是羅幼度並非正統研究歷史的,他根本不記得黃河改道是哪一年。

    只是記得一個宋初。

    可能是今年,也可能是明天,甚至是七八十年以後。

    這兩宋三百年,一個宋初至少一百年。

    鬼知道是什麼時候!

    在年初黃河清淤不順的消息傳到京師以後,羅幼度既召集了國內的水利專家,特地組成了治河特別行動組,放下手中一切工作,專門負責黃河中下游進行的實地考察,商討治河方針。

    對於羅幼度這種行為,很多官員都不予理解。

    畢竟治河費時費力,何況只是清淤不順而已,有什麼大不了的?

    在此之前,誰在乎黃河清不清淤?  

    未來的事情,誰都無法預料。

    勞師動眾大半年,結果老天爺給你來個旱季,你說尷不尷尬?

    早些年沒人管黃河,常年泛濫也就那樣。

    任誰也不會想到黃河會再一次大規模的改道遷移。

    羅幼度不敢賭,那可是數十萬計百姓的未來。

    相比西方所謂的信仰,羅幼度骨子裡就有一股人定勝天的衝勁。

    他也不知最後能不能成功,能不能改變命運。但可以肯定一點,他不願做事不問,更不願老老實實地等到災難來臨,然後下一道德行不足的罪己詔,最後下令免去受災地的稅賦,草草了卻此事,繼續當自己的皇帝。

    做不做得到是一回事,做不做又是另一回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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