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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定府是他們的事情。
不過為了防範萬一,羅幼度並沒有直接讓潘美動身。
……
耶律必攝退回了松亭關,與之一起撤退的還有耶律休哥、耶律斜軫。
「陛下!」
兩人一併向耶律必攝行禮。
耶律必攝看著自己的兩位心腹,心底有著小小的失望。
他一直將這兩人視為自己的左右臂膀,甚至不惜得罪老臣也要破格提拔他們。
一直以來,耶律休哥、耶律斜軫都沒有辜負他的器重,東征女真,南破高麗,西戰雲中契丹、室韋都交出了漂亮的成績。
但此次分兵兩人分別對上曹彬、韓令坤都沒打出以往那般漂亮的戰績。
耶律休哥、曹彬在牛山附近相互試探,兩人都是當世名將,便如武林高手對決一樣,都在找尋對方的破綻。
這不住地試探試探,耶律休哥就得到了撤軍的命令。
彼此對峙了大半個月,雙方的陣亡人數還不過百。
耶律斜軫那裡卻經過了一場大戰。
耶律斜軫並沒有在韓令坤、石守信的身上占到便宜。
真實的戰場並非遊戲中的數值,數值高的一定強。
耶律斜軫確實是契丹名將不假,歷史上的成就也高過韓令坤、石守信,但他二人都是身經百戰的宿將,手中的兵馬又是僅次於御營司的殿前禁軍,不論裝備,還是兵卒的士氣戰力,都不是耶律斜軫麾下的兵士能夠相比的。
韓令坤、石守信兩人一個持重,一個剛烈,正好相輔相成。
耶律斜軫一抵達九宮山,立刻就遭受到了石守信的猛烈進攻。
耶律斜軫打退了石守信的攻擊,但從戰損比來看,無疑吃了小虧。
耶律斜軫穩住了陣腳,正打算找回場子的時候,收到了撤退的命令。
不過耶律必攝並未將失望表露臉上,而是好好地安撫了兩人,讓他們下去休息。
便在這時,輕騎斥候快馬而來:
「陛下!南朝賊人追來了,他們的先鋒軍就在松亭關十里之外!」
耶律必攝的第一個反應就是「來的好快」,第二個反應就是「來得好」。
對方追擊的如此迅速,想來是以為自己勝券在握了。
在同一時間,在遼東海灣。
韓德讓登上了一艘五牙海艦,看著身後百餘艘海艦,他高舉著手,振臂一呼:「出發!」
百艘海艦一頭衝進了渤海灣……
韓德讓站在五牙海艦的船頭,看著大艦乘風破浪,胸中豪氣頓生,突然想到歷史上中流擊楫的典故,拔出了自己的寶劍高聲道:「此去必剿滅南賊,成我韓德讓之威名。」
原來自從羅幼度通過渤海運糧,攻取幽州的時候,戰略眼光超凡的耶律屋質已經看出了水師的妙用。
他知道未來與中原的對決水師將會起到舉足輕重的地步。
在他的建議下,契丹暗中籌備水師,製造海艦。當時契丹皇帝還是耶律璟,他們在渾河附近選擇無人的地方訓練水師,將從中原奪來的戰艦圖紙安排工匠研究製作。
足足六年時間,他們暗地裡組建了一支六千人的水師。
世人都知道契丹不善水,契丹沒有水師,耶律屋質就是要讓自己的敵人知道自己的弱點,利用自己的弱點來對付最強的敵人。
韓德讓忘不了自己第一次知道契丹有水師時的表情。
這連自己都想不到。
南朝中原,怎麼可能想得到?
第八十章 奇襲的前奏
七金山。
兩支騎兵軍隊狠狠的撞擊在了一起。
兵刃碰撞的聲音在草原上奏起了一篇死亡樂章。
曹彬眺望著戰場,看著眼前的戰局,向來冷靜持重的他眼眸中透著一股震撼。
對方竟然與自己戰得平分秋色?
要知道自己率領的可是御營司,朝廷最強的禁軍。
大虞軍人向來都是以少勝多,從來不將對手數量放在心上。
現在在同等人數之下,自己沒有占得任何便宜。
這在以前是從未有過的事情,現在卻真真切切地出現在了自己的面前。
「陛下說得不錯,耶律休哥,真是一個好的敵手。」
曹彬望向遠處那道身影,暗自感慨。
自潘美攻取營州以後,耶律必攝的大軍從太子山北撤,將兵力聚在了大定府。
他們這些年在大定府四周要地建立了不少的堡塢,將堡塢與大定府連成一片,形成一套密集的防禦體系。
退守大定府的契丹,以大定府為核心,分兵駐守各處堡塢,互為犄角,相互支援,擺出了一副死守的架勢。
大定府是契丹在漠南的核心,也是通往契丹上京臨潢府的最便利的一條道路。
唯有拿下大定府,他們才能無所顧忌地直搗敵上京臨潢。
這大定府是必須攻克的據點。
故而即便最不喜攻城的羅幼度,面對這種防禦網,也下達了全面進攻的命令,如拔釘子一樣,一個堡塢一個堡塢的清理,直至大定府。
羅幼度親自調度殿前司、侍衛親軍司的兵士攻打堡塢,而他並沒有分配任何進攻任務,而是安排到了三膚河附近駐紮。
對於羅幼度如此安排,曹彬心領神會。
契丹的花花腸子瞞不過他,自然更瞞不過自己那位英武的君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