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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他查明了這一點,可又能如何?
捅到官家面前嗎?
一點證據都沒有,況且官家信了又能如何?
就現在這局勢,官家就算動自己的父親,也不會動趙匡胤吧。
韓通見寶貝兒子眉頭緊鎖,笑道:「相比連對手都不知道是誰,現在至少知道誰在使壞了。我兒放心,為父這個步帥才是侍衛親軍司的長官。他趙匡胤再有能耐,也沒本事將手伸到我侍衛親軍司。至於張令鐸,老子還能讓自己的部下裹挾不成?」
韓微知父親這是安慰自己,報以相同的微笑。
父子別過。
韓微正想著應該如何破局,門房突然送來一份拜帖,說是故交。
韓微好奇接過拜帖。
拜帖做工豪華,一看就是出自大戶人家。
韓微心下好奇,自己體弱多病,少與人有往來,卻不知何人所贈。
拜帖上並無落款,打開一看,裡面只有一張紙條,上書簡單七字:「破局當尋李使相」。
韓微一拍腦門,道:「愚蠢至極,這簡單的方法,為何想不到?」
他看了一眼紙條,眼神中透著一絲古怪,細細琢磨,也確實沒有別的陷阱。
不管這提示之人存著什麼心思,讓李重進解決此事,確實是當前最有效的方法。
現在汴京城裡暗流涌動,自己的父親必須儘快掌握侍衛親軍司方能應對即將到來的變故。
韓微亦不再多想,將自己的發現以及調查情況,一股腦地寫在紙上,派人送往江陵。
韓微寫完這一切,他一點也沒有了卻事情的喜悅。
毫無疑問,藏身暗處的人,才是最可怕的。
韓微一聲長嘆:「水是越來越渾,就是不知是敵是友。」
江陵!
李重進自從被郭榮貶黜至此以後,便放下了一切,不去理會京中之事了。
這手中有兵,腰杆就直,手中沒兵,自然一切看得開。
郭榮對於各地節度使的壓製成果顯著,李重進所在的江寧軍兵不滿萬,質量也參差不齊。
就這點兵,造反都掀不起風浪。
李重進頗為豁達,小日子也過得清閒自得,每日遊山玩水,領略荊襄風采。
直到這一天,李重進收到了韓微的來信,看著信中的一切,黝黑的臉上透著幾絲冷笑:「終日打雁,叫雁啄了眼。」
韓微並沒有掌握決定性的證據。
但在成年人的世界裡,從來就不需要證據。
你證據越多,越明顯,反而不真實。
一定層次的明爭暗鬥,哪可能留下一個個的把柄證據,給對手將自己的軍?
嫌自己命長嗎?
就如李重進一開始懷疑趙匡胤是中山狼一樣,他也沒有任何證據,利之所向,不是他,也得是他。
李重進作為太祖郭威的外甥,平素最識大體,深受大周將官的信任器重。越是如此,越是清楚自己的未來如何。
自從郭榮破格提拔韓通,李重進就知道此人要接自己的班了。
對此李重進心底確實有些不滿,卻也沒有牴觸之意。
郭榮確實是個好皇帝,自己也不可能是他的對手,也就看開了。
他甚至清楚,北伐燕幽就是自己最後一仗。
所以他不怕留下什麼把柄,毫無顧慮地包庇了跟隨自己多年的部下。
只是他沒有想到年輕力壯的郭榮會在這關鍵時候,徒生頑疾,需要早早地安排後事,給自己的兒子鋪路。
現在回想起來,也不免有一點點後悔。
事已至此,想什麼也沒用。
不過這自己審時度勢地退下來,跟受到陷害,讓人趕下來,可不是一個意思。
李重進也不猶豫,直接給侍衛親軍步軍司副都指揮史張暉寫了一封信。
想了一想,似乎不過癮,又給張永德寫了一封信。
在汴京的時候,李重進顯得很大度,畢竟自己一直踩著他,而且作為軍方第一人,讓一讓第二,也是合情合理的。
但現在李重進可沒有寵著張永德的意思,信中極盡嘲諷之意,誇他目光如炬,一挑就挑中了頭山中狼。
這封信寫完,李重進才心滿意足地笑了。
汴京,夜!
張令鐸驚惶失措地來到了趙宅。
看著趙匡胤、趙匡義兩兄弟,大倒苦水。
「兩位賢侄現在可不妙了!」
張令鐸道:「就在今日下午,不知什麼原因。一直不待見韓通的張暉,突然領著部分將官去拜會韓通了。向他表達歉意,願意支持輔助他為大周效力。」
趙匡胤、趙匡義臉色驟然一變。
趙匡胤道:「這是為何?前日,某還與他一起飲酒,他是使相一手提拔的,怎麼可能支持韓通?」
張令鐸也是一臉茫然,道:「他們刻意避開了我,想必已經將我當作外人了。」
趙匡胤神色凝重,僅憑一個殿前司未必斗得過羅幼度,侍衛親軍司,怎麼樣也得分一杯羹。
趙匡胤、趙匡義互望一眼,彼此都是相同的意思。
韓通要爭,那便爭吧!
第六十八章 更亂的局勢
汴京駙馬府。
在汴京能夠稱得上「府」的不多,張永德的私宅之一,駙馬府就位列其中。
這駙馬府還是當年郭威賞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