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橘遠保振臂高呼:「拿下耽羅國以後,所有人劫掠十日。要這群廢物知道,抵擋我大和天兵的下場……」
倭國狹長地貧,物資經濟落後,是無法供養大量軍隊的,他們的兵以百姓農兵為主,即便是打仗也得不到很多的賞賜。
劫掠淫辱是他們激勵士氣常用的法子,也是屢試不爽的辦法。
果然他這一聲令下,在前線清理沉船的農兵,手腳麻利了許多。
河岸上耽羅國國王付琨看著三千雄師,手足冰涼。
耽羅國世居濟州島,是此地多年土著,由高乙那部統治,因國力弱小,在三國時代就先後臣服於新羅,百濟,並和唐朝、高句麗、百濟、新羅先後建立並維持了外交關係。
但因孤懸海外,無任何價值,大多都放任自由,一直以來皆是獨立自主的小國。
耽羅國歷代國主也很識趣,誰強大了就磕頭臣服,也不發展軍事,很受周邊愛面子的國家歡迎。
畢竟他們不比中原,當習慣了老大。
於他們而言,能夠得到小國的認可,對於愛做宗主國美夢的國家是一種極為榮耀的事情。
直到今日,付琨才明白,耽羅國能夠太平,只是對方不願打你而已。
付琨抽出腰間耽羅國王世代相傳的唐橫刀,高聲道:「倭國畜生以獸行世,今日若讓他們上島,開城是慘狀就是我們耽羅的前車之鑑。為了我們的家園,為了妻兒父母不為禽獸侵害,絕不能讓他們上島。」
倭國在開城的所作所為早已傳到了濟州島,羅幼度的《討賊檄文》也在島上盛傳。
面對倭國的獸行,一直不設軍隊的耽羅國是上下一心。
他們沒有衣甲就多穿衣服,將自己裹得跟粽子一樣,沒有武器,就用削尖的竹子,鐮刀鋤頭,護衛在海岸之上。
簡單的投石車,威力不足以破甲的獵弓……
耽羅國的百姓以自己的方式,守護著自己的家園。
同一時間,在橘遠保部十里之外,盧絳正用著千里鏡看著遠處的情況。
大海之上一望無際,少有遮擋隱藏之處。
這誰看得遠自然是誰占便宜。
玻璃的製作工藝在隋唐已經成熟,達到了一定的水平,玻璃碗、玻璃茶杯、玻璃瓶早已成為上流社會的奢侈品。
羅幼度提出了千里鏡的假設,讓下面人研究。並沒有耗費多少時間,最簡陋的單筒千里鏡就製作了出來。
從最開始的數百步,一點點的精進,直至現在能夠看見數里之外的景物。
「這倭國的戰鬥力可真夠差的,怎麼還沒有攻上濟州島?」
盧絳忍不住吐槽了一句。
濟州島是未來的叫法,但羅幼度圖順口方便,在地圖上給此地標為濟州島。
盧絳自然是以羅幼度標註的方法為準。
盧絳一邊用千里鏡瞧著,不住地吐槽點評,可將身旁的農皓誘的急的搔耳抓腮。
「都頭,給我看一眼唄?聽說這玩意特別神奇,能夠將眼睛伸到千里之外。聽兄弟說了,倭國的牲口們想通過各種法子靠近對馬島,或者繞過對馬島,都給千里鏡逮住。特別厲害,讓小侄也開開眼界?」
農皓的身份也是都頭,兩人平級,但盧絳年紀實在太大,農皓爺爺都比不上,不自覺的矮了一輩。
盧絳說道:「叫我哥,就給你看?你我平級,都將我叫老了。」
農皓看著鬚髮皆白的盧絳,硬著頭皮,叫了一聲:「哥。」
盧絳心滿意足地將千里鏡遞給農皓,說道:「小心點,這玩意金貴著,是都督借我用的。」
農皓小心翼翼地接過千里鏡,稀罕的正過來反過去地瞧了瞧,樂不可支地叫道:「嘿,真好玩!」
把玩了會兒,他才想起正事,遠遠地瞄著戰場,看著遠處的倭國軍隊漸漸靠近了海岸,說道:「都頭,他們的心思都用在海岸之上,我們不如直接衝過去,與岸上的耽羅兵士打個配合,保管輕易將他們擊破。」
盧絳接過農皓手中的千里鏡,搖頭道:「不妥,此刻進攻能勝,卻不能大勝,更無法保證,將他們全部留下。耽羅國是不會配合我們的前後夾擊的,他們只會看著我們與倭國對決。」
農皓訝然道:「不會吧,我們可是救了他們。倭國什麼德行?讓他們殺到岸上,耽羅國就是第二個開城。」
盧絳拿著千里鏡繼續看著戰場,說道:「耽羅國國中無兵,能夠抵擋倭國,全憑護衛家園的勇氣。他們敢跟上岸的倭國拼命,卻不敢出擊與倭國一戰。等倭國全部登岸,我們在抄他們後路,將他們的船一併奪來。便可將這波敵人困死在濟州島上。」
農皓說道:「如此,我們恐成進攻的一方。我若是賊人,發現後路有敵。將立刻轉攻為守,布下防線,抵禦我軍。我軍兵力尚少於賊人,他們距海岸而守,如何是好?」
五代十國期間,兵卒將官無月不戰。
大部分將官的能力是憑藉一場場戰役磨鍊出來的。
隨著天下承平,仗將會越打越少,給人磨鍊的機會也會越來越少。
面對這種情況,羅幼度一方面籌備軍校,一方面是在軍中鼓勵學習,研究兵法戰術,以提升將官的軍事素養來維持戰鬥力。
農皓受到不少薰陶,也開始思考戰術打法了。
盧絳笑道:「若對手是賢弟,自然不能這麼打。這用兵打仗,得了解敵我雙方情況,應是用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