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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越此番出兵,郭榮不但親自修書將錢弘俶請到揚州,還特地地將李璟犒軍物資分了錢弘俶三分之一。
而他們什麼也沒有得到,不但沒得到,還給郭榮無視了。
使者求見都給擋在了門外。
他們安排使者給大周的文武重臣送禮,想讓他們幫著說好話。
結果大周所有文武重臣看待他們的使者如同瘟神一般,避之不及。
高保融、高保勖這才反應過來,他們這一次玩脫了,聰明反被聰明誤。
高保勖道:「臣弟這邊也得到了消息,郭榮在接收江南降表之後,並沒有擱置水師,而是任命林仁肇為水師副都統,收編了一部分的江南水軍,現在於巢湖訓練,其目的很有可能便是我們。」
高保融苦著臉道:「這可如何是好?」
高保融是一點辦法也沒有,南唐、孟蜀已經臣服,南邊的武平周行逢也表示出對中原王朝的支持。
大周真要出兵南平,他們是一點反抗的餘力都沒有的。
高保勖咬了咬牙,道:「臣弟看來,郭榮只是想要一個交代。作為中原之主,他也不敢貿然就對我們動兵,折損自己的信譽和名望。此事兄長臥病,一切決策皆由臣弟而定,臣弟這便前往揚州向他請罪,保我南平基業。」
高保融深深地看了自己的弟弟一眼,想著他這九年來日夜不倦地處理國政,道:「不如這樣,由為兄謝罪。自罰爵位,將南平王之位讓於賢弟。」
高保勖搖頭道:「此法不妥,兄長讓位也得得郭榮同意許可,萬一他以此做文章,更加不妙。」
兩人一時半刻,也無法決定,草草結束了此次夜談。
他們一邊派使者繼續前往揚州認罪,一邊打探大周的動向。
郭榮撤軍北歸,行前親自抵達巢湖,檢閱大周水師。
與此同時,駐紮在鄧州的武勝節度使侯章將駐地遷移到了襄州。
一邊是水師,一邊是軍隊移鎮,矛頭莫不指向江陵。
高保融、高保勖徹底慌了。
他們只有荊、歸、峽三州地,其中歸、峽還是小州,唯一拿得出手的也就荊州的江陵。
拿什麼抵抗大周?
高保勖再次提出動身前往開封請罪的要求。
這一次高保融沒有拒絕。
第二章 亂其軍隊
南陽,臥龍崗諸葛庵。
羅幼度恭恭敬敬地對著面前的丞相靈位拜了三拜。
不管後世人怎麼詆毀諸葛亮,但從魏晉時代,諸葛亮已受萬千敬仰。
蜀人祭祀丞相那是無話可說,諸葛亮治理蜀地的成果天下皆知。
但他死後,作為敵人的魏晉卻在南陽臥龍崗上建庵祭祀,足見其名望之高,香火一直不斷。
羅幼度並未跟郭榮一併北上,而是悄無聲息地來到了荊襄之地。
這來到荊襄地,又豈能不往臥龍崗諸葛庵上柱香?
羅幼度祭拜了偶像,想著若有機會也去蜀地的武侯墓拜一拜。
看了一眼四周,前來祭拜的文人墨客極多,甚至於武將粗人都不在少數。
羅幼度亦沒有在諸葛庵久待,只是在梁父岩、諸葛井、躬耕亭略微遊逛,便折回了襄州。
武勝節度使侯章見羅幼度遊玩歸來,恭恭敬敬地作揖道:「招討使,江陵傳來消息,高保勖已經離開了江陵,帶著重禮北上了。」
「好!」
羅幼度雙手一合,說道:「你讓人去通知趙普,讓他立刻行動。」
第一步已成,那就輪到第二步了。
亂其軍隊。
江陵。
指揮使魏璘看著面前弓著身子的市儈商人,眼睛眯了起來,說道:「你想運送獸筋、獸皮、漆北上,這可是戰備物資,那是要殺頭的?」
市儈商人恭著身子道:「正是因為如此,才得求得指揮使幫襯一二。中原地區獸筋、獸皮、漆都能賣個好價錢,可在我們武平,卻僅能混個溫飽,不如鋌而走險。只消指揮使在夜間讓江岸兵士放行,每一艘船貨,節度使皆可獲得五十貫利潤。」
他說著從懷裡掏出一份禮單,雙手奉上,說道:「這是小的見面禮!」
魏璘不動神色地伸手接過,這從自己手上販私貨物的不少,但是販私「獸筋、獸皮、漆」這等戰備物資的倒是極少,但看著禮單上的一長串禮品,也忍不住怦然心動。
「咦!」
魏璘看著禮單最後一欄寫著金屋二字,不動神色地道:「這金屋是什麼?」
市儈商人恭聲道:「指揮使不聞金屋藏嬌?此金屋位於江陵城東一偏僻院落,我主特地花費重金從桂月軒贖一佳人,藏於屋中,將軍可隨時前往……」
魏璘登時口乾舌燥,周身燥熱。
魏璘是高保融的姐夫,他娶了南平國長郡主為妻。
這個南平國長郡主姿色倒是不俗,只是生性冷淡,對於房事不甚熱衷,偏偏又極為善妒,不許他勾三搭四,即便是自己身旁的丫頭也不行。
魏璘一個大老爺們好似和尚一般,什麼時候承歡得看自己老婆的心思。
這難得有人體恤自己,偷偷給自己藏了一個美人。
還是桂月軒的佳人。
這桂月軒可是江陵最大的銷金窟,魏璘心底最想去的地方。
魏璘看了看市儈商人又看了看手中的信,怦然心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