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羅幼度卻道:「不知道!」
符清兒回過身子,帶著幾分驚疑地道:「真不知道?」
羅幼度道:「真不知道,當年她爹遭受宋齊丘貶罰時,不過三五歲,能看出什麼來?再次相見的時候是年前揚子津港口,她帶著面紗,也看不到容貌,之後就沒見過了。不過,為夫覺得吧,夫人的容貌已經是世間少有,周家娘子就算再有姿色還能如何?至多就是與夫人春蘭秋菊,各擅勝場罷了。」
周宗心思不純,但一直以真名士自居。
在禮數這方面很講究,也為周娥皇留有一絲顏面驕傲,並沒有讓兩人見面的意思。
上次為了學習茶道,羅幼度登門的時候,也沒有見到面,只是跟周小妹玩了會兒。
符清兒心底擔憂盡去,喜滋滋的。
羅幼度乘勝追擊,把自己的妻子擁入懷中,重重地親了口。
「討厭……」
嘴上如此說來,卻是一副任君採擷的模樣。
羅幼度牽著符清兒的手走出庫房的時候已經到了飯點了。
精緻的兩菜一湯,羅幼度、符清兒同坐一桌,你給我夾菜,我與你盛湯,雖說各有各的菜,親昵的如熱戀中的小情侶。
忽聞外邊傳來張進求見的消息。
符清兒道:「妾身是否需要避讓一下?」
羅幼度問道:「夫人介意他一桌吃嗎?若是介意,為夫去待客室。若不介意就將他直接請來,一起吃了。來人是張瓊的兄長,現在在開封府當任捕頭,對為夫幫助極大。」
符清兒道:「便讓他一併進來吧。」
羅幼度讓人將張進請進來,同時也讓廚房給張進上菜。
這個時候因為大高桌子盛行,已經有了合餐制的雛形了。
宴會酒席上都是聚在一桌的,不過只是表面合餐,坐在一起熱鬧,真正桌子上的食物還是一人一份,並沒有多大的變化。
張進見羅幼度與符清兒正在用膳,忙道:「下官在屋外等相公用膳。」
羅幼度忙叫住他,說道:「張兄弟過於生分了,將你叫來就沒把你視為外人。」
符清兒這時也道:「剛剛壯士求見,郎君就說好久沒與壯士喝一盅了,若壯士覺得有妾身在,不適應,妾身可退席去後堂用膳。」
她這話一出,可比羅幼度說上十句都管用。
羅幼度笑道:「沒想到你會來,普通的家餐,沒有大魚大肉,莫要嫌棄。」
面對兩夫妻的一唱一和。
張進心底感動,這是真沒將自己當作外人,忙道:「那下官冒犯了。」
這時下人也將食物端上。
羅幼度給他滿上了杯酒道:「我與張瓊經常相聚,倒是張兄弟,難得見上一面,今日我們好好喝幾杯。」
符清兒在側,張進保留著幾分拘謹,與羅幼度對飲了三杯,才將話匣子打開。
「今日來是發現了一個不錯的人才,相公不是缺人嘛,就想著可以介紹給相公。」
羅幼度聽了登時來了精神,說道:「快快說來,到底是什麼好人物,入得張兄弟的眼睛。」
張進道:「此人叫全旭,是成都人,家中幾代都是將門。他哥哥全師雄還是文州刺史,據說在蜀地有一定威信。」
羅幼度眼前一亮,這全旭他沒聽過,不過全師雄還是略有耳聞的。
歷史上大宋平蜀,宋軍主帥王全斌治軍不嚴,嗜殺好貪,激起蜀人兵變。
這全師雄就是起義領導人,自稱「興蜀大王」,在蜀地連續擊敗崔彥進、高彥暉、張廷翰三員宋軍大將的征討,還將高彥暉斬殺了。
一時間鬧得蜀地各方起兵響應,十七州先後兵變。王全斌嚇得昏招迭出,砍殺了蜀國三萬降卒,進一步激起了蜀中群眾的反抗。
最後還是曹彬、劉光義穩住了局面。
宋滅蜀只用了四十餘天,但是對付全師雄卻用了足足一年。
足見這全師雄還是很有本事的。
不過全師雄的弟弟,不效力蜀國,怎麼跑到開封來了?
張進續道:「之前寇參軍遇到一個案子,說來也是一件奇聞。有一個叫張齊賢的人帶著贓物來汴京求學,店家報案之後,下官派人將他拿下。這個全旭出來阻擋,與我們動了手。此人頗為勇悍,我們十餘衙役一時半會兒居然拿不下他。還是那個張齊賢出面,才令之束手就擒的。」
「後來經過寇參軍的審訊調查,那個張齊賢身上的贓物都是賊人送的,與他本人無多少關係,便將他釋放了。全旭因阻礙執法,監禁一月。下官見全旭頗為武勇,就到獄中與他聊了會兒。他原本是蜀國禁衛,看不慣孟昶的醉生夢死,覺得跟著孟昶沒有一點前途,出蜀來中原碰碰運氣。」
「因盤纏耗盡,受到了張齊賢的資助。這才出手相救。此人武藝不俗,大大小小是個人物。他本有投軍之念,下官就斗膽來問一問相公收不收他。」
羅幼度毫不猶豫地道:「當然要收,人才不嫌多。這開封魚龍混雜,潛藏的厲害人物,數不勝數。張兄弟以後遇到厲害角色,可以自行做主。人才,我這裡從不嫌多。」
符清兒好奇地插話道:「那個賊人送贓物是怎麼回事?」
張進回道:「這個張齊賢倒是一個妙人,不過十五年歲,卻異常有膽氣。他家中清貧,每日求學往來要走二十餘里的路。一日因事留堂,走在回家的路上又累又餓,路旁遇到一家野店。店裡有一夥強盜,在裡邊吃吃喝喝。他直接走了進去,對著強盜說『賤子貧困,欲就諸大夫求—醉飽,可否?』」